他們無一例外,都想求見陸督師,或是為了陳情,或是為了攀附,或是為了打通關節。
門房內,一位穿著乾淨布袍、神色倨傲的門子看門人頭目)正慢條斯理地品著茶。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陪著笑臉,將一張名帖和一錠足色的雪花銀悄悄塞了過去:“老哥,行個方便,我家老爺隻想給督師大人請個安…”
那門子眼皮都沒抬,用杯蓋輕輕撥開銀錠,淡淡道:“督師日理萬機,豈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見的?名帖留下,回吧。”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那管家臉色一白,不敢再多言,悻悻退下。
其餘等候之人見狀,更是噤若寒蟬,隻能耐著性子,期盼著自己的名帖能有被看到的機會。
這小小門房,儼然已成川陝之地一道無形的權力門檻。
……
龍安府礦場及附屬工坊的總辦官,品級不過從五品,但因其掌管著川陝軍工命脈,地位超然。此刻,他正陪同一位工部的員外郎正五品)視察。
那員外郎初時還有些京官的架子,指指點點。
但當總辦官不經意間提起“上月督師親臨,對此處產出甚為關切,並嘉獎了有功工匠”時,員外郎的態度立刻變得謙和起來。
參觀至新建的火炮試射場,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員外郎嚇得臉色發白,總辦官卻神色如常,淡淡解釋道:“此乃新鑄‘忠武將軍炮’試射,威力尚可,然距督師要求之射程與精度,仍差兩成。
督師有令,達不到標準,工匠扣俸,本官…亦要上請罪文書。”
他語氣平靜,但提及“督師”二字時,眼神中滿是敬畏。
那員外郎聞言,心中駭然,一個從五品官員,竟因技術指標未達成而可能被陸錚問罪?
這陸督師對麾下的掌控之嚴,要求之高,遠超他的想象。
他再也不敢擺任何架子,言語間充滿了對總辦官——或者說對總辦官背後的陸錚——的敬畏。
……
川北某處田間地頭,幾個歇息的農人閒聊。
“聽說沒?隔壁縣那個欺男霸女的張舉人,前幾日被鎖拿進京了!”
“啊?他不是有功名在身嗎?誰敢拿他?”
“還能有誰?漢中那位‘陸督師’派人查實了他侵占民田、勾結胥吏的罪證,一道命令,功名革除,鎖拿問罪!連知府大人都說不上話!”
“嘖嘖…這陸督師,真是…閻王老子一般啊…”
“噓!小聲點!不過話說回來,自從這閻王…啊不,是督師老爺來了之後,咱這賦稅倒是清楚了些,社倉也能換幾個現錢…”
農人們言語粗鄙,敬畏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感激。
在他們樸素的認知裡,陸錚是一個能輕易決定舉人老爺生死、能讓知府大人都不敢違逆的“閻王”般的存在,但同時也是能給他們帶來些許實惠的“青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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