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網者的黑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像一片被撕裂的夜空。鐘樓在我們身後崩塌,卻不是向下墜落,而是如同被無形的手捏碎的沙堡,磚石、齒輪、銅鐘的碎片懸浮在半空,被某種力量牽引著緩緩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旋渦中心閃爍著幽藍的光,仿佛一隻冷漠的眼睛注視著我們的逃離。鐵皮袋在我背後劇烈震顫,五彩石的光芒透過皮革縫隙滲出,在焦黑的地麵上投下斑駁的虹影。
織網者突然停下腳步,他的麵具在月光下泛著金屬的冷光。遠處,城市的輪廓正在扭曲,高樓像融化的蠟燭般坍縮,街道上的人群卻恍若未覺,依舊機械地行走著。我就送你們到這裡。他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像是從地底傳來,人類總是貪得無厭,像蝗蟲一樣啃噬大地。他的手指向天際,那裡有一道血紅的裂縫正在雲層中蔓延,看到那道裂痕了嗎?那是你們親手撕開的。
我下意識地護住鐵皮袋,小蝶的呼吸透過皮革傳來,溫熱而均勻,仿佛外界的崩塌與她無關。織網者突然湊近,他的麵具幾乎貼到我的臉上,我聞到了一股腐朽的泥土味。醫院和那些建築,不是意外。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尖銳,是倭未國人的傑作,他們想要她——他的指尖劃過鐵皮袋,發出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她若完全覺醒,能量足以撕裂這顆星球。
風突然停了,四周陷入詭異的寂靜。織網者的黑袍無風自動,袖口伸出的不是手,而是數十條細如發絲的銀色觸須,它們在空中舞動,編織出一幅閃爍的畫麵:倭未國的地下基地裡,無數穿著防護服的人正跪拜在一座蟻巢狀的機器前,機器的核心位置,懸浮著一個與小蝶麵容相似的少女,她的身體被插滿了導管,皮膚下流動著藍色的光。他們稱她為‘母體’。織網者的觸須猛地收緊,畫麵碎裂成光點,但他們不知道,真正的母體在你袋子裡。
他的觸須突然刺入我的太陽穴,一陣劇痛後,我的腦海中浮現出陌生的記憶碎片:小蝶站在荒蕪的平原上,她的雙手插入大地,綠色的藤蔓從她的指尖瘋狂生長,轉眼間覆蓋了整片焦土;下一秒,她又站在燃燒的城市中央,眼中的藍光化作實質的火焰,將一切吞噬。她既是生機,也是毀滅。織網者抽回觸須,聲音裡帶著罕見的疲憊,帶她去北方的白樺林,那裡有最後的‘守林人’。
說完,他的身體開始分解,像沙粒般被風吹散。最後一刻,他殘留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我聽到一句模糊的耳語:小心你口袋裡的石榴籽……
我踉蹌著走向曾經的住所,卻發現那裡已化為廢墟。焦黑的斷牆上爬滿了閃著熒光的螞蟻,它們排列成詭異的圖案,像某種警告。我在廢墟中翻找,隻找到半本燒焦的日記,扉頁上我的照片被蟻酸腐蝕出一個空洞的笑臉。
郊外的民房孤零零地立在荒野邊緣,房東是個獨眼老人,他收下租金時,那隻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我的鐵皮袋。最近不太平啊。他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黑牙,北邊的白樺林裡,有人說看到了會走路的樹。
房間裡彌漫著黴味和廉價清潔劑的氣息。我將鐵皮袋放在唯一的木桌上,袋口微微敞開,五彩石的光芒在昏暗的室內流轉,牆上的汙漬被映照成星空般的圖案。小蝶依舊沉睡,但她的睫毛開始結霜,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成微型冰晶,落地時竟長出細小的藍色菌絲。
浴室的水龍頭流出鏽紅色的液體,我不得不從井裡打水衝洗身體。鏡子裡的我皮膚下隱約有藍光流動,向血管裡注入了熒光劑。當我擦去霧氣,鏡麵突然浮現出倭未國文字的倒影:母體已定位。
深夜,鐵皮袋突然發出高頻震動。我掀開袋口,發現五彩石已裂成兩半,中間夾著一顆鮮紅的石榴籽。籽粒自動滾落到我的掌心,表皮裂開的瞬間,我看到裡麵蜷縮著一個微型的小蝶,她睜開的眼睛裡,瞳孔是兩枚旋轉的齒輪。
窗外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響。我掀開窗簾,月光下,數十個穿防護服的人正無聲包圍民房,他們的防毒麵具眼部位置,閃爍著與機械螞蟻相同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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