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皮袋在和平使者背後發出細微的金屬摩擦聲,北海道的寒氣似乎還凝結在他的發梢。他推開吱呀作響的院門時,那隻渾濁的獨眼正從二樓窗戶的縫隙裡窺視著他們——像一顆嵌在腐朽木板上的玻璃彈珠,折射著不懷好意的光。小蝶的羽毛箭在跨過門檻的瞬間化作一縷銀煙消散,她蒼白的指尖還殘留著穿越平流層時的冰晶。
北方城郊的房租比東京灣的輻射塵還毒。和平使者故意提高音量,鐵皮袋裡傳來五彩石碰撞的清脆回響。獨眼房東的影子在窗邊僵了僵,接著是木屐拖過地板的刺耳聲響。小蝶已經閃進隔壁房間,她總能在三秒內讓任何空間充滿藥草苦澀的清香,就像現在,陳皮與藏紅花的味道正從門縫裡滲出,混著某種和平使者說不清道不明的、類似石榴腐爛時的甜腥。
熱水從生鏽的蓮蓬頭噴湧而出時,和平使者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水珠在觸碰到他左肩疤痕的瞬間凝結成冰晶——這是第七研究所追蹤器的反應特征。他猛地關掉龍頭,耳膜捕捉到樓下傳來齒輪咬合的哢嗒聲,比房東那台老式座鐘的聲響精密百倍。窗外的白樺樹正在瘋狂搖擺,可晾衣繩上的襯衫紋絲不動。
咚、咚、咚。
敲門節奏精確得像秒針走動。和平使者把浴巾纏在腰間,鐵皮袋的皮帶在他掌心勒出深痕。門開時獨眼人臉上的皺紋堆出個扭曲笑容,右眼窩裡的機械義眼閃爍著淡藍微光。
房客這幾日上哪兒去了?
和平使者注意到對方指甲縫裡沾著的不是常見的機油,而是北海道特產的紫雪藻粉末。他故意讓浴巾鬆垮地掛著,露出腰間那圈被能量武器灼傷的痕跡:辦了點私事。水珠順著他的鎖骨滑落,在接觸到地板的瞬間汽化成淡紫色煙霧。
獨眼人的義眼突然對焦到他的鐵皮袋:那日晚上......
你他媽到底是誰?和平使者一把掐住對方喉嚨,指腹觸到人造聲帶的震動模塊。房東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這是倭未國特工遭遇威脅時的標準生理反應。鐵皮袋裡的五彩石突然發燙,燙得他後背像貼了塊燒紅的鋼板。
整棟房子在爆炸聲中震顫起來。和平使者看到至少二十具機械人正從院牆外翻入,它們的關節處噴塗著第七研究所的烏鴉標誌。小蝶的房門被氣浪掀飛的刹那,他看見她正把搗碎的石榴籽灌進玻璃試管,深紅液體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沸騰。
低頭!
五彩石迸發的光芒像彩虹被絞進颶風,最先衝進來的三具機械人在炫光中解體。齒輪和電路板如煙花般炸開,一塊旋轉的金屬碎片擦著和平使者的顴骨飛過,在牆上刻出焦黑的痕跡。小蝶從他腋下鑽出,揚手拋出三支試管,石榴籽液體在機械人胸口蝕出碗口大的洞,冒出帶著杏仁味的青煙。
獨眼人正往廚房逃竄。和平使者甩出鐵皮袋的皮帶纏住他的腳踝,這混蛋摔倒時後腦勺磕在灶台上,人造皮膚裂開露出底下閃著冷光的合金顱骨。機械人殘骸堆裡突然彈出一隻機械臂,鋒利的指尖直取小蝶咽喉。和平使者飛身撲過去時,聽見五彩石在袋中發出類似野獸低吼的震動,那道擊穿機械臂的紫光瞬便熔化了冰箱門。
和平使者把房東塞進鐵皮袋的瞬間,袋口自動收縮成剛好卡住他脖子的尺寸。五彩石在密閉空間裡產生的熱輻射讓特工的人造皮膚開始起泡,散發出烤塑料的臭味。小蝶正用石榴籽在門窗上畫符咒,每個紅點落地都引發小範圍爆炸,將試圖突入的機械人炸成零箭雨。
袋子裡傳來變調的電子音:第七研究所...要那個女孩...她體內的...和平使者故意晃了晃鐵皮袋,裡麵立刻爆出慘叫聲。二樓地板突然塌陷,一具偽裝成吊燈的機械殺手垂直墜下,它的鎢鋼觸須在距離小蝶天靈蓋五厘米處被五彩石的光束定格,像被按了暫停鍵的毒蛇。
這裡不能待了。和平使者踹開扭曲變形的窗框,夜風灌進來吹散滿屋的硝煙。小蝶把最後一顆石榴籽按在自己鎖骨凹陷處,那裡立刻浮現出類似電路圖的紅色紋路。她抱起裝藥草的檀木匣子時,匣子底部露出的羽毛正在融化成水銀狀的液體。
鐵皮袋裡的哀嚎突然變成尖銳警報聲。和平使者剛把它甩出窗外,這個人體炸彈就在半空炸成綠色火球。衝擊波掀翻了整個屋頂,月光像被突然擰亮的聚光燈直射下來,照出廢墟間密密麻麻的機械殘骸。有具還剩半邊腦袋的機械人突然抓住和平使者的腳踝,它的發聲器裡傳出帶著電流雜音的威脅:交出...石榴...
小蝶的高幫靴碾碎了那具殘骸的處理器。她蹲下來時,和平使者看見她後頸處有一小塊皮膚正在龜裂,露出底下珍珠母貝般的光澤。遠處傳來直升機旋翼的轟鳴,探照燈柱像上帝的指尖劃過樹梢。和平使者把五彩石貼在小蝶開裂的皮膚上,那些縫隙立刻被虹光填滿,恢複成普通少女的肌膚。
第七研究所到底在你身上......
比那更糟。小蝶把變涼的五彩石塞回他手裡,指尖溫度低得像北海道永凍層的冰核,他們不知道羽毛箭的能源核心就在我的......
直升機的身音突然逼近,和平使者攬住小蝶的腰躍向院牆外。鐵皮袋自動展開成滑翔翼的形態,五彩石在夜色中拖出流星般的尾跡。在他們下方,整棟民宅被某種藍色光束籠罩,磚瓦像巧克力般融化坍塌。獨眼房東殘留的機械義眼在廢墟裡閃爍兩下,向某個衛星軌道上的黑點發送出最後信號:目標攜帶Ω級能源體,正朝舊東京方向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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