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箭穿透南海的晨霧時,小蝶的頭發上還掛著北方帶來的霜粒。那些細小的冰晶在熱帶陽光下炸裂成七彩光暈,像無數微型彩虹從她發梢迸發又消散。和平使者感覺鐵皮袋在背後發燙——不是五彩石的能量波動,而是獨眼人在裡麵掙紮時摩擦產生的熱量。當箭尖觸及孤島的白色沙灘,數以萬計的貝殼碎片在氣浪中翻飛起來,像一場突然降臨的珍珠雨。
那艘船......小蝶的指尖還纏繞著羽毛箭化為光塵的餘韻,她指向兩百米外海麵上隨波起伏的漁船。和平使者眯起眼睛,看到船尾站著個皮膚黝黑的老者,他正從漁網裡揀出銀光閃閃的魚獲,然後——令人費解地——將其中大半拋回海中。老人每次揚臂,就有十幾條小魚在空中劃出晶亮的拋物線,落水時濺起的不是普通水花,而是一種帶著磷光的藍綠色漣漪。
鐵皮袋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和平使者解開皮帶扣的瞬間,袋口自動擴張成麻袋大小,吐出一團焦黑的人形。獨眼人摔在沙灘上時,灼傷的皮膚粘住了幾粒沙子,他發出類似舊收音機電流雜音的呻吟。小蝶蹲下來,從袖口抖落幾片乾枯的草藥敷在他鎖骨處的傷口上,那些褐色的葉片接觸傷口的瞬間竟發出的聲響,像熱鐵浸入冷水。
小蝶突然按住和平使者的手腕。漁船不知何時已靠岸,老漁民扛著半筐魚走近,筐裡隻有三條成年金槍魚,每條都有小臂長短。老人布滿老繭的手正把一條肚皮鼓脹的母魚輕輕放回淺灘,那魚尾拍打出帶著星芒的水珠,在接觸到空氣的刹那竟凝成固態,珍珠般滾落在沙灘上。
小兄弟好奇這個?老人笑起來時眼角的皺紋裡藏著細碎的海鹽結晶,南海的規矩——小魚不捕,孕魚不捕,異魚不捕。他說話時喉結下方有道陳年傷疤,隨著聲帶震動泛出詭異的金屬光澤。和平使者注意到老人腰間彆著的不是傳統魚刀,而是一把形似手術器械的銀色工具,刃口處刻著與倭未國機械人關節處相同的烏鴉徽記。
鐵皮袋突然發出警報般的嗡鳴。和平使者一腳踩住試圖爬向海水的獨眼人,靴底碾進對方後背的燒傷處,焦糊味混著海腥味在空氣中彌散。你是倭未國特工?他聲音壓得極低,但每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鋼針,還是說——五彩石不知何時已握在掌心,虹光透過指縫在地麵投下跳動的光斑,你更想嘗嘗北海道紫雪藻烤人肉的滋味?
獨眼人機械義眼的焦距突然紊亂,藍光在瞳孔處忽明忽暗。當他的視線掠過老漁民時,喉結明顯滑動了一下。我...我是華國人...沙啞的電子音從燒傷的聲帶裡擠出來,但為第七研究所...做了十五年...一道帶著血絲的唾液順著下巴滴在沙地上,竟腐蝕出冒著白煙的小坑。小蝶突然伸手捏住他後頸某處穴位,獨眼人頓時像被抽走脊椎般癱軟下去。
老漁民不知何時已退到二十步開外,正把筐裡最後那條金槍魚放生。魚入水時激起的浪花在陽光下折射出棱鏡效果,將他的影子投射在岩壁上——那影子竟有六條手臂,其中兩條正做著複雜的手語動作。和平使者假裝沒看見,但五彩石的能量已悄然覆蓋半徑十米的範圍,沙灘下的貝殼開始無風自動,排列成防禦陣型。
他們懸賞三百萬能量幣...獨眼人的機械眼突然彈出投影,顯示著和平使者與小蝶的全息通緝令,小蝶的畫像旁標注著Ω級生物兵器的字樣,你們租房子那晚...麵部識彆係統就...他的敘述被一陣劇烈咳嗽打斷,咳出的不是血而是某種熒光藍的機油狀液體。小蝶用指甲蘸了點液體聞了聞,眉頭罕見地皺了起來。
上世紀三十年代!和平使者突然暴喝,聲浪震得附近椰樹上的果實紛紛墜落。他揪住獨眼人殘餘的頭發,強迫對方直視自己——這個動作讓獨眼人的人造頭皮撕裂了一半,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微型電路,南京城裡的血還沒乾透!731部隊的試管還在害人!五彩石因他的憤怒爆發出刺目強光,沙灘上的濕氣被蒸發成螺旋上升的霧柱。老漁民此時已退回船上,正用那柄怪異的魚刀割斷纜繩。
獨眼人的機械義眼突然播放起全息影像:穿著防化服的倭未國科學家正在某個海底基地培育巨型海藻,那些變異植物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珊瑚礁。畫麵角落的日期顯示這是三天前拍攝的。第七研究所...南海分部...獨眼人的聲音突然流暢起來,仿佛某種預設程序被激活,他們用基因剪接技術讓紅樹林分泌...啊!他的眼球突然過載爆炸,飛濺的液態金屬在空氣中就燃燒起來。
小蝶的反應快得超出人類極限。她甩出發間的銀簪——那其實是羽毛箭的殘片——在空中攔截了大部分燃燒的金屬液。剩餘幾滴落在沙灘上,燒出的孔洞裡立刻爬出半透明的小蟹,它們的螯鉗開合間竟發出摩爾斯電碼的節奏。和平使者望著遠去的老漁船,發現那船正以違反流體力學的方式直角轉向,船尾激起的浪花組成一個清晰的輻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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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你...和平使者鬆開獨眼人的衣領,聲音裡突然帶著深海般的疲憊,不是因為你配活著。他踢了腳沙灘,那些排列成陣的貝殼突然飛起,在獨眼人周圍形成發光屏障,是想讓你看看——五彩石的光芒掃過海麵,三百米外的海水突然變得透明如玻璃,露出底下龐大的金屬建築群,無數機械烏賊正從管道中湧出,你主子們是怎麼把南海變成毒水池的。
獨眼人殘缺的電子眼裡突然湧出真正的淚水。他顫抖著去抓和平使者的褲腳,卻撲了個空——小蝶已經拉著和平使者走向島心的木屋。那屋子遠看是普通漁家建築,近看才發現牆壁是用某種反雷達複合材料製成的,門把手則是半截變形的機械人手臂。當小蝶的手按在門鎖上時,整扇門浮現出血管狀的藍色光路,與她在北方民宅裡畫的石榴籽符咒如出一轍。
和平使者最後回望了一眼沙灘。獨眼人正拖著殘軀爬向海邊,老漁民的船已變成地平線上的黑點。更遠處,倭未國的海底基地上方,成群結隊的機械烏賊正在圍獵鯨群,它們的金屬觸須間纏繞著發出綠光的海藻。鐵皮袋突然自動收緊,發出類似深海聲呐的脈衝音——它在記錄這一切,就像記錄三十萬南京亡靈的哭喊,記錄哈爾濱731遺址試管裡的冤魂,記錄所有被背叛與被傷害的痛楚。
木門關上的刹那,南海的落日突然變成不自然的猩紅色。小蝶正在檢查藥櫃裡的試管,其中一支裝著會發光的南海藍藻。和平使者把五彩石放在桌上,發現它的核心處不知何時多了道裂紋,裡麵滲出類似獨眼人淚水的液體。窗外,第一波機械烏賊已經登陸,它們的外殼在夕陽下像無數流動的血珠,而更遠處的海平線上,三艘印著第七研究所標誌的黑色艦船正切開水麵,像三把出鞘的武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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