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初冬薄暮映雲霞_天柱說明書一個穿越者獲七件神物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80章 初冬薄暮映雲霞(1 / 2)

暮色如深藍的霧靄沉沉壓下來,最後一線殘陽早已在鉛灰色的天際無聲湮滅。我推開陳舊公寓樓那扇仿佛吸收了無數寒冬的厚重鐵門,吱嘎聲於空洞樓道裡突兀得刺耳,仿佛我們冒失踏入的不是自己的方寸之地,而是某種更深邃、更凝重的核心。走廊頂忽明忽暗的舊燈管虛弱地垂下一片昏黃光影,將我們三人的影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拖拽得淩亂、細長。清冽刺骨的寒氣無處不在,即便進了樓道也絲毫不見減損半分鋒芒,它穿透衣物,侵入骨髓,直令心肺都結滿沉甸甸的冰碴。

我側過臉去看小蝶——她並肩走在我身邊,和平使者如沉默的雕像護衛在另一側。她微垂著頭,額前略有些濕意的短發不安穩地黏附著蒼白皮膚,那份蒼白,在渾濁黯淡的光線下觸目驚心,仿佛寒冬深穀中未被陽光輕撫的殘雪,薄得仿佛輕輕一觸,就會驟然崩塌碎裂。她走路的姿勢略顯飄忽,每一步,都似踏在無形的薄冰之上,需要消耗極大心力才不至於沉落下去,又像被抽去了全身大半精氣。我胸腔裡那顆心驟然一沉,繼而被一股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擰絞著,悶脹、沉鈍地疼,像有人攥緊了我的心臟,緩慢地磨擦粗糙的砂紙。

“凍壞了吧?”我試著去牽她的手,指尖剛觸及她微涼的手背,便敏銳地感知到那涼意深處,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震顫。“快到家就好點。”這話更多是說給我自己聽,一種徒勞的慰藉。

她卻猛地抬起了頭。

刹那間,那雙眼睛映入昏黃的燈光,如同封凍的琥珀在微弱火苗下忽而被賦予了某種極其澄澈的生命——它瞬間點燃了瞳孔深處潛藏的光源。那光芒如此熾熱,如此明亮,幾乎帶著某種燃燒的純澈,硬是將臉頰上的蒼白與眉宇間的倦意強行撕開一道縫隙,點亮了整張疲憊的小臉。一個毫無陰霾、燦爛如春日般全盛的笑容在她唇邊驟然綻放,仿佛艱難跋涉的旅人終於望見了家園。

“還好啊!”她的聲音清亮上揚,尾音活潑地跳躍著,卻如同繃緊細弦奏出的最高音階,“我們做完好事了嘛!這感覺真舒服,比冬天守著大爐子烤火還舒服!骨頭縫裡都暖和!”她甚至調皮地用胳膊肘輕輕頂了我一下。那笑容那樣真誠、那樣坦蕩,像一麵被寒風擦亮的明鏡,猛地照進了我的眼底,也照穿了我心底最深、最隱秘的角落——那份為她身體狀況而纏繞交織、無法紓解的憂慮甚至恐懼,那份混雜著驚異、茫然與強烈不祥預感的心思,在她這道澄澈而穿透性的目光之下,瞬間無處遁形。

她洞若觀火。

那清亮的笑意裡漾開一絲了然的狡黠,如同溪水拂過明淨的卵石,光潔而溫潤。

“沒事呀,”她柔聲說道,平靜的語氣底下蘊含著一股磐石般不可轉移的自若,“真沒事。我就是這麼個人。隻要能幫到彆人一點點,哪怕一點點,”她用指尖比劃了一個微小的縫隙,“我心裡就跟揣了個小小的、暖烘烘的小太陽似的。夠啦!”她微微仰起臉,細看之下,額角竟滲出細微的汗珠,如同凝結的冰花。

“傻孩子……”喉嚨口哽咽的硬塊幾乎讓我失聲。這兩個字極輕極輕地從我唇縫中溜出,裹挾著太過沉重的酸澀與滾燙難言的愛憐。仿佛唯有如此呼喚,才能勉強釋放掉那將我整個胸腔灼得發痛的、名為心疼的情緒。我的右手近乎是本能地抬了起來,懸停在她那被寒意浸染得格外脆弱而柔軟的烏黑發頂上方。猶豫隻是一霎,繼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近乎於膜拜物品或朝聖般的鄭重與憐惜,指尖輕輕落下。她纖細的發絲在我掌下溫順地、細密地貼伏著,傳遞出一種異樣的微弱涼意,如同深秋草葉上未散的露水。我的手指慢慢、慢慢地在她柔軟的發間穿過,感受著指腹底下微微搏動著的生命微溫。這動作本身就傳遞著複雜信息:傳遞著我的保護欲,傳遞著那份麵對巨大犧牲卻無力阻止的無聲痛楚,更傳遞著一種沉甸甸的、混合著茫然與恐懼的擔憂。這溫暖真實的觸感,仿佛成了我此刻對抗心中巨大虛無的唯一憑依。

“傻孩子?那我才不是呢!”小蝶的聲音如小銀鈴般脆生生響起,語氣裡甚至帶上點佯裝的委屈。她故意縮了一下脖子,那蓬茸的發絲拂過我的掌心,帶來奇特的微癢,隨即又立刻仰起頭,眼底流轉著純粹明亮的笑意,像浸在冰水裡兩顆熠熠生輝的黑曜石。“我多聰明呀!我知道我在乾什麼。”她微微側著頭,笑容乾淨得如同初雪,“你摸摸我,是不是暖的?”她甚至主動地、調皮地將額頭輕輕靠在我另一隻手的手背上蹭了一下。那份從額上傳來的涼意,真實得讓我心尖驟然一縮,與她那語氣中的溫熱自信構成了微妙而又令人心驚的反差。

她那強裝的輕鬆活潑並未能完全遮住身體的虛弱,剛才額角那點細汗在光線映照下竟泛起一絲灰蒙蒙的光澤,如同薄冰上蒙了一層危險的浮塵。這份隱憂,像一粒悄然落在心湖裡的石子,激起漣漪的瞬間也驚醒了蟄伏的更深憂慮。它不再是僅僅指向小蝶個體健康的問題,它像一個從黑暗深淵裡猛然被拉開的塞子,霎時將那個懸在我頭頂、懸在整個世界頭頂,如達摩克利斯之劍般沉重鋒利的念頭驟然拽到了眼前——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她的血,是唯一能扼製、能照亮這無邊疫病黑暗深淵的火種!

那她的血呢?她的血,終究是有限的呀!

這兩個念頭,攜帶著冰冷的鐵鏽般的血腥氣和一種龐大而絕望的命運重壓,如同破冰巨錘,狠狠撞入我的意識深處。原先被溫暖短暫占據的胸腔瞬間被強行排空,湧上來的是刺骨的寒意和一種幾乎要窒息的緊迫感。這冰冷現實的衝擊如此劇烈,讓我的呼吸驟然屏住。眉心的皮膚像是遭受了無形的巨大力量的緊壓拉扯,難以控製地緊緊擰聚在一起,形成兩道深刻的、宛如刀刻般的刻痕。那肌肉收縮的牽拉感如此清晰、如此沉重。

幾乎在同一刹那,我的手已經從她柔軟的發絲間收了回來。沒有任何猶豫,那隻手猛地插進外套口袋。指尖幾乎是憑借肌肉記憶精準地捕捉到了那塊冰冷堅硬的金屬外殼,然後像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般,將它緊緊攥在掌心。

我的目光死死鎖定在手機屏幕上瞬間亮起的慘白色光芒上,它照亮我攥緊的手指指節因用力而泛出的青白色。在通訊錄那一連串令人窒息、如無儘深淵般不斷下行的姓名列表中,“王愽士”三個字帶著某種不祥的意味,如同航標燈一樣浮現。指尖帶著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戰栗,毫不猶豫地點了下去。

“嘟——嘟——”

兩下極其短暫卻在我耳邊無限拉長的忙音,猶如兩記重錘,狠狠敲擊在我緊繃的心弦上。那微小的聲音在驟然因緊張而變得極度敏感的耳內被無限放大,每一響都震得耳膜嗡鳴,也震得我捏著手機的手指不自覺攥得更緊,指甲深深嵌入了溫熱的塑料外殼。

“是我!”電話接通那極其短暫卻又極其漫長的瞬間後,我的聲音幾乎是搶在被對方問候之前就從喉嚨深處衝了出來,帶著一股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急切和強硬,甚至隱含著一種灼燙的鋒芒。我的語速快得近乎失控,仿佛要用話語強行撕開橫亙在眼前、令人窒息的鐵幕。“我知道,我知道小蝶的血清是關鍵!可是王博士,現在看著外麵天都黑透了,我這邊樓道裡的燈還這麼忽閃忽閃的,這心裡也跟著忽閃忽閃地沉下去。你告訴我,”我的聲音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情緒的激烈衝擊而明顯地帶上了嘶啞和輕微的顫抖,在這狹小、充滿寒氣走廊裡回蕩著,竟產生了奇異的空穀回音,仿佛不是我一個人在說話,“這滿世界的患者!黑壓壓的,一眼都望不到頭!像要把這大地都壓塌了一樣多!可是我們的……”

我的聲音在這裡猛地一滯,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猝然扼住了咽喉。一股尖銳的、混雜著深切恐懼和對某個生命巨大憐憫的刺痛感猛地攫住了心臟。喉頭劇烈滾動了一下,我強行咽下那股灼熱的氣團,每一個字都像從胸腔最深處掏出來的,浸滿了沉甸甸的重量:

“……小蝶,隻有一個!”

“她隻有那麼多血呀!身體能承受多少次那樣的抽搐?她剛才踏進樓道時那個臉色,白得像……像是被冬天的風雪洗透了的紙……你們實驗室,”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近乎於絕望的逼迫,“非得加速不可了!把你們所有的人手,所有的智慧,所有的機器!全部、全部都壓上去!不要‘以後’,就要現在!就趁她還……”最後的字眼像一枚滾燙的烙鐵死死堵在我的喉嚨深處,灼痛無比,卻再也無法吐出。我能清晰感覺到額角有冰冷的汗珠正滲出,沿著太陽穴旁繃緊的皮膚悄然滑落。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那幾秒的空白像是濃稠的黑墨,在冰冷的空氣中無聲地彌散擴張,沉重得壓得我幾乎無法呼吸。唯有我自己粗重的、帶著戰栗餘音的喘息聲,刺耳地、不間斷地敲打著耳膜,也重重錘擊著自己那顆懸在崖邊的心。


最新小说: 壞了!LPL又被俘虜了! 撼龍逆命錄 僵約我和小玲有一女名為靈玲 詭世九品:魏晉二十重規則煉獄 重生79年打獵供妹妹上學 他和祂的恐怖宇宙 鍍金神座:時代的齒輪 一刀破萬障,我命由我不由天! 廢後攜係統:修仙學院逆襲錄 一道檄文,我成了女皇裙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