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再次落下。
不同於第一次帶著試探和驚喜的深入,這個吻,更加溫柔,更加纏綿,也更加……熟練。他輕輕地吮吸著她的唇瓣,仿佛在品嘗甘美的果實,極儘耐心地引導著她,安撫著她細微的緊張。舌尖溫柔地探入,與她生澀的舌尖共舞,交換著彼此的氣息和情意。
這個吻裡,少了些最初的衝擊,卻多了更多確認心意後的繾綣和珍視。薑南星也從最初的僵硬和羞澀,慢慢開始嘗試著回應,雖然依舊笨拙,卻足夠點燃周惟清所有的克製。
一吻結束,兩人都氣息不穩。周惟清看著她水光瀲灩的唇瓣和迷離的眼神,感覺自己引以為傲的自製力正在土崩瓦解。他發現自己就像一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一樣,衝動而急切,隻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這強烈的渴望讓他感到一絲警惕。他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失控,他珍視她,必須給她足夠的尊重和時間。
他猛地深吸一口氣,幾乎是用了極大的意誌力,強迫自己鬆開了她,迅速站起身,聲音因為壓抑而顯得異常沙啞:“時間……時間不早了,你……你早點休息。我……我先回去了。”
說完,他甚至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迅速打開門,大步離開了她的家。
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微涼的晚風吹拂著他發燙的臉頰和身體,試圖驅散那幾乎要將他焚燒殆儘的火熱。周惟清深深地呼吸著夜晚清冷的空氣,試圖讓狂跳的心臟和混亂的思緒平複下來。
他回頭望了望那扇亮著溫暖燈光的窗戶,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從未想過,自己到了這個年紀,竟然還會因為一個吻而如此失控,如此……狼狽。但與此同時,一種巨大的、難以言喻的幸福感又充盈著他的胸腔。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徹底淪陷了。為了那個叫薑南星的女孩,他心甘情願。
薑南星衝完涼,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窗外月色如水,靜謐地流淌進房間。她望著天花板,卻沒有絲毫睡意,腦海中反複回放著今晚發生的一切,尤其是那個令人心悸的吻和周惟清最後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
她的指尖下意識地輕輕觸碰自己的嘴唇,那裡仿佛還殘留著他溫熱的氣息和柔軟的觸感。臉上剛剛褪下去的熱度又隱隱回升。
人們常說,愛情應該一步一步慢慢來,發展得太快,反而容易因為不夠了解而產生問題,甚至因為得到的太容易而不懂得珍惜。可是,她和周惟清之間,似乎完全打破了這種常規。
從最初的相識,因工作而頻繁交集,彼此欣賞;到他不經意間流露的關懷和信任;再到他向她袒露深埋心底的過往,她心生憐惜;直至昨晚那個水到渠成的吻和今天更加深入的纏綿……每一步,都走得那麼自然,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他們,沒有任何刻意,也沒有任何勉強,一切都像是早已注定好的節奏,不快不慢,剛剛好。
他們真正相識的時間並不算長,可薑南星卻時常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仿佛他們上輩子就已經相識相知,所以今生重逢,才會如此默契,如此心意相通,無需過多的言語和試探,就能清晰地感知到對方的心意。這種莫名的熟悉感和信任感,是她從未在任何人身上體驗過的。
帶著這種甜蜜而安心的思緒,她漸漸進入了夢鄉,一夜無夢,睡得格外香甜。
新的一周:鬆弛與緊繃的交替。
五一勞動節假期前的這一周,縣特色產業發展促進中心的氣氛,與上周那種爭分奪秒、全員緊繃的狀態形成了鮮明對比。
上周,所有關於土壤摸底和數據整理分析的核心工作已經全部完成,並提交給了省農科院進行最後的權威認證和深度分析。目前,他們正處於一個“等待期”,就像大戰前夕短暫的寧靜,等待著最終的戰略指令。
因此,辦公室裡的氛圍輕鬆了不少。曾歡和徐子航這對活寶又恢複了日常的鬥嘴模式,為一點小事就能拌上半天嘴,引得大家發笑。
“徐子航,你看看你做的這個表格邊框,粗細都不一樣,逼死強迫症啊!”曾歡指著電腦屏幕嚷嚷。
“哎喲我的姑奶奶,內容準確不就行了嘛?邊框那是藝術加工,你不懂!”徐子航翹著二郎腿,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我呸!你這叫藝術?你這叫抽象派!不對,是野獸派!”
“謝謝誇獎!說明我的作品充滿野性的生命力!”
薑南星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一邊處理著一些零散的日常事務,一邊聽著他們鬥嘴,嘴角不由噙著笑意。偶爾她也會插上一兩句:“歡歡,那個數據核對完了嗎?子航,上次讓你整理的農戶聯係方式清單好了沒?”她的提醒總是溫和而有效,能讓兩人暫時休戰,乖乖乾活。
徐進和王勇也加入了閒聊,討論著五一假期的安排。
“準備帶孩子去隔壁市新開的那個恐龍園看看。”王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