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個獻寶的孩子,嘰嘰喳喳地介紹著每一個變化。屏幕那頭的周惟清,安靜地看著,隨著鏡頭的移動,他看到了一個與他離開時截然不同的、充滿了細節、溫度和薑南星印記的空間。他的目光流連過每一處精心布置的角落,心中被巨大的感動和暖意填滿。
當鏡頭轉回薑南星因為忙碌和興奮而泛著紅暈的臉龐時,他聲音低沉而充滿情感地說:“南星,辛苦了。布置得……非常好,我很喜歡。”
“真的嗎?你喜歡就好!”薑南星眼睛亮晶晶的,“我就想讓你回來的時候,能住得舒服一點。”
“這已經不是舒服了,”周惟清糾正她,語氣鄭重,“這是一個家。我們的家。”
“嗯!”薑南星用力點頭,心裡像喝了蜜一樣甜,“還有五天你就回來了!”
“還有五天。”周惟清重複著,眼神裡充滿了與她一樣的期待和思念,“等我回來,好好看看你布置的家,好好……謝謝你。”
他最後那句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暗啞,讓薑南星的臉頰微微發熱。
“那你快點回來驗收成果。”她小聲說。
“一定。”
掛了電話,薑南星在新家的氣息中沉沉睡去,嘴角帶著甜甜的笑意。而幾百公裡外的周惟清,看著手機相冊裡剛剛截下的、她介紹新家時神采飛揚的樣子,以及之前她累極睡著的照片,心中柔軟一片。他歸心似箭,不僅僅是為了那片他奮鬥的土地,更是為了那個為他點亮一盞燈、築好一個窩的人。
周五的省城,天空澄澈如洗。為期二十多天的“區域經濟與鄉村振興高級研討班”終於落下帷幕。結業儀式一結束,周惟清便婉拒了同期學員們熱情洋溢的聚餐邀請,與幾位相熟的領導簡單話彆後,提著簡單的行李,徑直坐上了縣委辦提前安排來接他的黑色轎車。
歸心似箭。這個詞從未像此刻這般具體而深刻。他沒有提前給薑南星發信息,心底藏著一個隱秘的、帶著些許孩子氣的念頭——他想給她一個驚喜。想象著她突然見到自己時,那雙總是盛滿星光眼眸裡會綻放出怎樣的光彩,他緊抿的唇角就不自覺地柔和下來,甚至微微上揚。
車子駛入英林縣城時,已是下午三點多。熟悉的街道、建築一一掠過,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種名為“歸屬”的氣息。
“縣長,直接回大院嗎?”司機小陳慣例問道。
周惟清看著窗外,沉吟片刻,壓下立刻奔向那個正在被改造的“家”的衝動,公私分明的習慣占了上風:“嗯,先回辦公室。”離開二十多天,積壓的文件想必不少,有些緊急事務需要立刻處理,也需要向何明輝書記做個簡要的彙報。
車子在縣委大院停穩。周惟清提著行李,邁著長腿,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室。路過特色產業發展促進中心那間辦公室時,他腳步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目光掃過玻璃門內——果然,空無一人。這個時間點,想必南星他們還在河穀鎮的一線奮戰,今天是牡丹種植後收尾工作,至關重要。他心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但更多的是對她專注工作的理解與心疼。
辦公室裡,文件果然在桌上堆起了小小的一摞。他放下行李,脫下外套,挽起襯衫袖子,立刻投入工作。批閱、簽字、打電話詢問細節……他處理得高效而專注。期間,秘書進來彙報了幾項工作,他也迅速做出了指示。直到窗外天色漸漸染上黃昏的暖色,他才將必須今日處理的文件全部厘清。
他起身,準備先去何明輝書記那裡彙報學習情況。路過中心辦公室時,裡麵依舊寂靜無人。他心想,看來河穀鎮那邊確實忙,南星他們可能還在回程的路上,或者直接下班了?一絲淡淡的悵惘縈繞心頭。
縣委書記辦公室)
“何書記,我回來了。”周惟清敲開門,語氣沉穩。
“惟清回來了!好啊!”何明輝書記從文件堆裡抬起頭,臉上露出熱情的笑容,起身與他握手,“學習辛苦了!快坐下說說,這次收獲怎麼樣?”
周惟清簡明扼要地彙報了研討班的主要內容和精神,結合英林縣的實際情況,談了幾點自己的思考和初步構想。何明輝聽得頻頻點頭,兩人就一些具體問題又深入交流了看法。
“很好,惟清,你這些想法很有見地!接下來我們要好好研究,落到實處。”何明輝滿意地說,隨即話鋒一轉,笑容裡帶了幾分揶揄,“對了,河穀鎮那個牡丹項目,前期推進得非常順利,南星同誌帶著中心那幫人,可是立了大功啊!吳會長那邊資金到位快,公司注冊也完成了,這幾天正大規模種植呢,聽說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提到薑南星,周惟清眼神不自覺柔和了幾分,語氣卻依舊平穩:“是,我剛才路過中心,看他們都還沒回來,估計是在做最後的收尾工作。大家都很辛苦。”
何明輝哈哈一笑:“是啊,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你這一走二十多天,小薑同誌怕是也沒少牽掛你。好了,工作彙報完了,快回去吧,彆讓人等急了。”書記的眼神裡帶著長輩般的了然和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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