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的銅鐘在卯時敲出裂帛聲,李天澤踩著鍛鐵砧般的青石板上殿,袖口焦斑在晨光中像落滿星火。禦史中丞趙大人的彈劾折子早已在案頭堆成小山,帽翅上的菊花瓣蔫得像霜打的茄子,卻仍硬挺著彈劾的調子:陛下!二皇子私開黑店、私通胡商,種種行徑,實乃我大魏斯文之恥!
殿中響起翰林們的咳嗽聲,像秋風吹過枯葉堆。太子李承乾的玉扳指敲著石案,目光落在李天澤腰間的百工總督令牌上——那是用神火坊廢鐵鍛的,邊角還留著李大寶的錘印。趙愛卿所言極是,太子忽然輕笑,聽聞二弟在黑店收繳的賬本,竟記著百姓的酒菜賬,成何體統?
李天澤卻從袖中掏出半隻醉蟹,蟹殼上的北鬥紋在神火燈下顯形為老龍彎布防圖:皇兄說錯了,這不是酒菜賬,是三皇叔私礦的出鐵量——他忽然指向殿下的李大寶,後者正用護心鏡反射陽光,在殿柱上投出二字,至於黑店的酒菜,百姓說比禦史台的彈劾折子香多了,至少能下飯。
朝堂上響起憋不住的笑聲,二皇叔李世璟的甲胄都笑得發顫:趙老兒,你彈劾的黑店,老子在塞北見過!牧民說,店裡的酸漿豆腐刻著神火紋,比你家的禦膳房講究多了!他忽然抽出佩刀,刀鞘上嵌著黑店改的鍛鐵風箱鐵皮,再說了,二弟收的不是黑店,是民心——你瞧這鐵皮上的豆苗紋,連草原的狼都認得。
趙大人的長須抖得像篩糠,忽然祭出殺手鐧:陛下!二皇子將護民碑的碑身刻滿匠人掌紋,卻獨獨漏了皇室宗親的名諱,此乃目無君上!殿外突然傳來喧嘩,賣炊餅的王老漢帶著二十個百姓衝進殿,每人掌心都塗著神火粉,按在青石板上便是個發光的掌印:啟稟陛下!護民碑刻的是俺們百姓的掌紋,是救過老龍彎的手,是握得動錘頭的手——他忽然指向趙大人,您老的手,連算盤珠子都沒沾過泥,憑啥往上刻?
滿朝文武倒吸冷氣,李天澤趁機展開塞北送來的羊皮卷,上麵按滿突厥牧民的狼爪印與漢人的掌紋:趙大人,護民碑不是皇族的功德碑,是千萬百姓的手印牆。他忽然摸著鐵錚繈褓上的百家鐵鎖,鎖麵的凹痕正是鐵苗的小掌印,就連剛滿月的小世子都知道,護民的印記,該留在百姓的心裡,而不是石碑上。
太子的玉扳指落地,滾到李大寶腳邊。匠人彎腰撿起,護心鏡的字凹痕恰好卡住扳指的雲紋:太子殿下,這玉扳指用的是三皇叔私礦的劣質玉,他忽然輕笑,要不俺給您打個鐵扳指?刻上百姓為天,保準比這玩意兒經摔。
趙大人見勢不妙,忽然轉移話題:即便掌紋可刻,二皇子縱容女兒鐵苗郡主在鐵花書院刻歪詩,致使《詩經》蒙塵,該當何罪?李天澤卻掏出鐵苗刻壞的護心鏡,鏡麵上的字歪成啃鐵鈴鐺的小娃娃:趙大人,《詩經》裡的坎坎伐檀,不就是百姓的號子?鐵苗刻的不是歪詩,是火神爺的童趣——他忽然指向殿外的鐵花書院,孩子們正舉著磁石燈朗誦鐵苗編的童謠,您聽,錘頭砸,菊花趴,神火一照賊搬家,比您的雅句實在多了。
更漏聲在殿角響起,林玲兒忽然抱著焦尾琴闖入,琴弦上的磁石粉在神火燈下拚出三皇叔的密信:民女啟稟陛下,黑店收繳的焦尾琴,實則是三皇叔的調兵符,琴弦對應著陰山的裂縫坐標。她忽然撥弄琴弦,竟發出《淬火歌》的調子,但琴弦早被神火坊的匠人換了,現在彈的是塞北牧民的長調,連戰馬聽了都知道往護民的方向跑。
朝堂陷入死寂,唯有神火燈的聲。李天澤忽然走向禦案,將黑店的賬本、塞北的聯名信、百姓的掌印拓片一一擺開:諸位大人總說臣弟狂悖,可曾見過塞北的孩子用套馬杆刻詩?可曾見過老龍彎的匠人用錘頭寫調?他忽然指向趙大人的彈劾折子,您寫了百道折子,可曾有一道,像百姓的炊餅般,能讓寒門子弟充饑?
趙大人的臉漲成了神火爐,忽然尖聲道:陛下!此等狂言,分明是煽動百姓!煽動?李天澤忽然輕笑,從袖中掏出塊燒紅的鐵砧,上麵刻著爾等不配四個大字,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分得清誰在護堤,誰在挖牆腳——就像這塊鐵砧,經得起千錘百煉,而你們的陰謀,不過是鐵砧上的渣子。
殿外忽然傳來駝鈴聲,老突厥的使者披著繡滿掌紋的披風闖入,腰間掛著黑店改的鍛鐵酒壺:陛下!草原的牧民讓我帶句話——他忽然指著李天澤,他們說,能讓孩子握錘寫詩的人,才配稱大魏的皇子;而那些隻會在折子上雕花的人,連給神火坊提鞋都不配。
金鑾殿的陽光忽然穿透雲層,照在李天澤袖口的焦斑上,像鍍了層神火。他望著殿下的匠人、百姓、塞北使者,忽然明白,所謂爾等不配,不是傲慢,而是千萬百姓用汗水和希望織就的護民之網,讓所有陰謀家都不配玷汙這份純粹。
退朝後,李天澤在禦花園遇見呂老夫人,老人正用銀針在護民碑的設計圖上繡掌紋:天澤啊,你外祖當年說,真正的朝堂,不在金鑾殿的金磚上,而在百姓的掌紋裡。她忽然輕笑,今日這一仗,打得漂亮——讓那些酸秀才知道,護民的鐵火,從來不是他們筆尖的墨,而是百姓掌心的熱。
暮色漫進神火坊時,李大寶正在鍛鐵爐前重鑄黑店的房梁,火星子濺在新刻的二字上,像給字鍍了層流動的金。狗剩蹲在旁邊啃醉蟹,蟹殼在神火燈下顯形出三皇叔的最後密信,卻被他隨手扔進了鐵苗的玩具箱——小丫頭正舉著鐵錘,在碎鐵上刻爾等不配的歪扭字樣。
禦花園的玉蘭在晚風中搖曳,李天澤摸著鐵錚繈褓上的百家鐵鎖,忽然輕笑。這一仗,他護的不是自己的名節,而是讓每個百姓都能挺直腰杆的底氣。當趙大人之流還在糾結於雅俗尊卑,千萬匠人、牧人、農人早已用掌紋和錘頭,在大魏的山河間寫下最有力的判詞:爾等不配——不配玷汙護民的鐵火,不配輕視百姓的智慧,更不配阻擋這股從神火坊燃起、終將照亮天下的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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