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火坊的立冬帶著股子粘牙的甜,鐵花書院的孩子們正在用老龍彎的河泥捏陶鈴,李大寶的護心鏡映著他們的笑臉,鏡麵上不知何時多了排歪扭的小腳印——鐵苗帶著弟弟鐵錚在鏡麵上蓋的。李天澤剛接過波斯老者改良的磁石算盤,狗剩就頂著滿頭麵渣衝進來,賬冊上沾著可疑的油漬:殿下!太子派人送了十車嶺南荔枝,每顆荔枝蒂都纏著菊花紋絲絛!
十車?李大寶的錘頭砸在鐵砧上,驚飛了梁上的麻雀,夠全坊弟兄吃半個冬天了!不過這絲絛......他忽然用護心鏡反射陽光,絲絛上的菊花紋竟顯形為老龍彎的炸藥坐標,奶奶的!太子這是拿甜荔枝當糖衣炮彈呢!李天澤摸著荔枝箱上的火漆印,五爪金龍紋裡藏著半朵殘菊——正是三皇叔的舊部暗號。他忽然輕笑,剝了顆荔枝塞進鐵苗嘴裡:去告訴太子,就說神火坊的匠人要拿荔枝殼當淬火劑,絲絛嘛......他指向正在捏陶鈴的孩子們,正好給鐵花書院的風箏當線。
金鑾殿的暖陽斜照在太子書房的琉璃瓦上,李承乾的玉扳指在《貞觀政要》上敲出細碎的響,目光落在案頭的磁石沙盤——李天澤回贈的護民棋,每顆棋子都是百姓的掌印拓片。殿下,貼身宦官捧著鎏金托盤進來,二皇子送來了神火坊的活字印刷品,說是《護民百諺》。翻開泛黃的紙頁,第一頁便是鐵苗的塗鴉:太子哥哥的荔枝甜,不如俺的鐵鈴鐺響!旁邊配著李大寶揮錘的簡筆畫,錘頭底下壓著朵蔫菊花。李承乾的嘴角抽了抽,忽然看見字裡行間藏著磁石粉,輕輕一晃,竟拚出民心如秤四個小字。
三日後的重陽宴,太極殿的鎏金香爐飄著沉水香,卻蓋不住李天澤袖口的神火味——那是鍛鐵爐熏了三日的印記。太子的玉杯在酒盞上碰出清脆的響,眼尾餘光掃過李天澤腰間的百工令牌:二弟在老龍彎的水閘,可是讓朕開了眼界。他忽然指向殿外的百姓方陣,連市井小兒都能說出神火鐵索的妙處,當真是民心所向啊。
李天澤望著殿外賣炊餅的王老漢,爐壁上刻著新學的突厥文,忽然輕笑:皇兄謬讚了。百姓誇的不是水閘,是每道刻痕裡的名字——他忽然舉起酒盞,磁石酒具在燭火下映出太子袖口的菊花紋,就像這酒,醉人的不是醇香,是釀酒人的心。
更漏聲在殿角響起時,太子忽然屏退左右,從袖中掏出半幅治河圖殘頁:二弟可知,這是母妃當年未竟的地龍鎖圖紙?他忽然壓低聲音,隻要你我聯手,老龍彎的地脈金礦......話未說完,李天澤的磁石佩飾突然發出蜂鳴,殘頁邊緣的菊花紋竟在燭火中顯形為炸藥引信。他忽然指向殘頁上的黃河水紋:皇兄忘了,母妃在圖紙背麵寫過:地脈金礦,當鑄民魂他忽然掏出鐵苗刻的小鐵砧,再說了,神火坊的匠人早把金礦鍛成了護心鏡,每片鏡片都映著百姓的笑臉。
殿外突然傳來喧嘩,狗剩抱著個鼓囊囊的食盒闖進來,盒蓋縫隙裡漏出荔枝甜香:殿下!太子賞的荔枝裡藏著密信!他忽然掀開盒蓋,荔枝堆裡躺著卷菊花紋絹布,不過被俺吃了三顆才發現,荔枝比禦史台的彈劾折子好吃多了!李承乾的玉扳指落地,看著李天澤用鐵砧壓住絹布,磁石粉自動拚出二字——正是他與西域商人的密約。皇兄,李天澤忽然輕笑,這密約的字,該讓鐵花書院的孩子們用它練毛筆字,就寫多行不義必自斃
重陽宴散後,李天澤在禦花園遇見林玲兒,她正對著石桌上的殘棋發呆,白子擺成字,黑子拚成形。民女在太子書房的硯台裡,她忽然遞過片浸過醋的玉蘭花瓣,發現了三皇叔餘孽的聯絡圖,每處標記都是神火坊的必經之路。李天澤望著花瓣上顯形的磁石礦脈,忽然想起鐵錚抓周時握住的小鐵錘:告訴貓妖,把這些標記改成鐵苗的豆苗紋——他忽然指向遠處的鐵花書院,讓餘孽們瞧瞧,孩子的錘頭,比任何暗器都鋒利。
是夜,神火坊的鍛鐵聲混著重陽糕的甜香,匠人兵團正在將太子的荔枝木箱改造成活字印刷台。李大寶舉著新刻的字印模,護心鏡上的鐵苗腳印在火光中格外清晰:殿下,這印模能印一萬張護民告示,夠貼滿塞北草原了吧?李天澤摸著印模上的鍛痕,忽然輕笑:夠了。太子的試探,就像這荔枝殼——看著光鮮,內核早被神火煮成了護民的藥引。他忽然望向鐵苗的睡榻,小姑娘正抱著荔枝殼做的小燈籠,再說了,民心如水,試探如投石,激起的不是漣漪,是千萬朵護民的浪花。
金鑾殿的更漏聲傳來時,李天澤收到呂嫣然的密信,信末畫著鐵錚的小腳印——呂家暗衛已確認太子密道的走向。他忽然輕笑,覺得這場試探,不過是太子在民心之牆上撞出的又一道裂縫。當百姓的掌紋刻滿水閘,當孩子的童謠傳遍草原,任何試探,終究會在這鋪天蓋地的護民之火中,燒成灰燼。
老龍彎的河水在月光下奔流,神火坊的燈火映著匠人兵團忙碌的身影,李大寶的號子聲混著狗剩的算盤響,驚起的夜鷺掠過星空,翅膀上仿佛也染了層護民的金光。李天澤忽然明白,太子的試探,探的不是他的虛實,而是民心的向背——而這,恰恰是最不需要試探的真相:當每個百姓都能在神火的照耀下挺直腰杆,當每個匠人都把護民刻進錘頭,這便是大魏最堅實的根基,最不可動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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