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透，公主府的大校場就已被喧鬨聲填滿。秋露沾在玄色甲胄上，泛著冷冽的光，左衛營與右衛營的府衛們整齊地站在兩側，手裡的長槍斜指地麵，槍尖在晨光裡連成一片耀眼的鋒芒——沒人再提昨日的爭執，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連呼吸都比平時急促幾分。
“聽說陛下會親自看咱們比武？要是能被陛下看中，調去禁軍，以後就能上戰場殺敵了！”右衛營一個年輕士兵壓低聲音，眼裡滿是憧憬，甲胄下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長槍，“我爹要是知道我能跟著陛下打仗，肯定能在村裡揚眉吐氣！”
旁邊的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裡帶著羨慕：“你小子運氣好，剛入營就能趕上這等事。想當年我在南衙當差，三年都沒見過陛下一麵。今天可得好好表現，哪怕隻是讓陛下記住你的臉，以後都有機會！”
不僅右衛營如此，左衛營的士兵也在小聲議論著。秦虎站在隊伍最前，平日裡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幾分激動，他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刀疤——這道疤是當年跟著陛下打洛陽時留下的，若是今天能被陛下認出來，說不定能調回禁衛軍，繼續跟著陛下征戰沙場。
“校尉，您看弟兄們這勁頭，今天肯定能贏！”老周走到裴安身邊，壓低聲音說道，目光掃過兩側的隊伍，“右衛營的人雖然也激動，可論身手，還是咱們左衛營厲害。再說，咱們有陛下和皇後撐腰，贏定了！”
裴安點點頭，心裡卻比昨天更緊張了——他不僅要贏下比武，更要在帝後麵前展現左衛營的實力。若是能被唐太宗看中，說不定能擺脫“公主府府衛”的身份，真正投身軍旅，這對他這個“現代穿越者”來說，是比每旬休假更誘人的機會。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裡的護腕——那是小清給他縫的，昨晚小清的表白還在耳邊回響，他不能輸，不僅為了自己，也為了小清，為了左衛營的弟兄們。
“都安靜！”秦虎突然大喝一聲，校場上的議論聲瞬間消失，“陛下和皇後娘娘很快就到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彆丟了左衛營的臉！”
右衛營的趙剛也趕緊整頓隊伍，原本還帶著幾分鬆散的隊伍，瞬間變得整齊劃一，每個士兵都挺直了腰板，目光堅定地盯著校場入口，等待著天子儀仗的到來。
沒過多久，遠處傳來一陣整齊的馬蹄聲，還有鈴鐺的清脆響聲——那是天子儀仗特有的聲音。校場上的士兵們紛紛屏住呼吸，目光緊緊盯著入口，連裴安都忍不住握緊了腰間的橫刀，心跳比平時快了幾分。
“陛下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隨著內侍高亢的唱喏聲，一隊身穿明黃色鎧甲的禁軍率先走進校場，他們手持長槍，腰佩橫刀，步伐整齊，每一步都踏得地麵發顫。緊隨其後的是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車頂鋪著明黃色的錦緞，四周掛著流蘇，馬車兩側跟著十幾個內侍和宮女，手裡捧著香爐、拂塵等器物，香氣隨著馬車的移動，彌漫在整個校場。
馬車停下，一個身穿明黃色龍袍的中年男子走了下來——正是唐太宗李世民。他身材高大，麵容威嚴，眼神銳利得像刀子，掃過校場時，所有士兵都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連大氣都不敢喘。長孫皇後緊隨其後，她穿著一身鳳袍，麵容溫婉，眼神裡帶著幾分柔和，給威嚴的氛圍添了幾分暖意。
“參見陛下！參見皇後娘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校場上的士兵們齊聲跪倒，聲音震得校場的旗幟都微微晃動。李世民揮了揮手，聲音洪亮：“眾將士平身！今日是高陽公主府衛比武，朕與皇後過來看看，不必多禮。”
“謝陛下！”士兵們齊聲應道，緩緩起身，目光卻不敢直視帝後，隻能垂在地上。
李世民和長孫皇後走到觀看台最上層坐下，內侍趕緊奉上茶水和點心。緊接著，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也走進校場，他們分彆穿著紫色和藍色的官服，對著帝後行禮後，坐在了中層的左側。隨後，房玄齡、魏征等朝中大臣也陸續到場，他們大多穿著緋色或紫色的官服，互相拱手問好，坐在了中層的右側。
秦瓊、尉遲恭、程咬金三位老將走在一起，格外引人注目。秦瓊穿著一身玄色鎧甲，雖然年事已高，卻依舊精神矍鑠，手裡的長槍比普通士兵的更重，槍杆上的包漿顯示出常年使用的痕跡；尉遲恭身材魁梧，臉上帶著幾分威嚴，腰間的橫刀鞘上鑲嵌著寶石，泛著耀眼的光；程咬金則穿著一身紅色鎧甲，臉上帶著笑容，走起路來虎虎生風，時不時跟旁邊的大臣說笑幾句，顯得格外隨和。
“沒想到連程將軍都來了，這下咱們可得好好表現！”左衛營的士兵小聲議論著，眼裡滿是崇拜——程咬金是大唐的開國功臣，跟著陛下打了無數勝仗，是所有士兵心中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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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隻見高陽公主陪著一位身穿粉色襦裙的女子走了過來，那女子麵容嬌美，氣質溫婉，正是長樂公主李麗質。她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麵，今天能來，顯然是給高陽公主捧場。姐妹倆走到觀看台中層坐下，高陽公主穿著一身火紅的襦裙，裙擺上繡著鸞鳥紋，在人群中格外顯眼，像一團燃燒的火焰。
“那就是長樂公主？果然名不虛傳，長得真好看！”右衛營的士兵小聲讚歎著，目光卻不自覺地被高陽公主吸引——紅色襦裙襯得她肌膚雪白，長發高高束起，用一支赤金步搖固定，露出雪白的脖頸，比平日裡多了幾分明豔。
人群中，一個身材粗壯的男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高陽公主，眼神裡滿是貪婪和熾熱，嘴角甚至還流露出幾分垂涎。他穿著一身綠色的官服，腰間係著玉帶，正是房玄齡的次子房遺愛。他早就對高陽公主心存覬覦，隻是一直沒機會接近，今天見高陽公主穿著火紅襦裙，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心裡的欲望更是按捺不住，手指在袖袍下緊緊攥著，像是要把高陽公主一口吞下去。
旁邊的房玄齡注意到兒子的異樣，趕緊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壓低聲音嗬斥：“放肆！公主殿下也是你能隨便看的？趕緊收回你的眼神，彆給咱家丟人！”
房遺愛這才回過神，趕緊低下頭，心裡卻滿是不甘——他不信自己得不到高陽公主，隻要能抓住機會，他一定要把這位美豔的公主娶回家。
達官貴人們陸續入座，觀看台上下都熱鬨起來。上層的帝後偶爾低聲交談幾句，長孫皇後還時不時看向長樂公主和高陽公主，眼神裡滿是慈愛；中層的太子和魏王雖然坐在一起，卻沒怎麼說話，氣氛有些微妙；大臣們則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談論著今天的比武，預測著哪隊會贏。
“玄齡，你覺得今天左衛營和右衛營，哪隊能贏？”李世民看向房玄齡，語氣裡帶著幾分好奇。
房玄齡躬身答道：“回陛下，左衛營的人都是北衙禁軍出身，身手定然不差；右衛營雖出身南衙，卻也訓練刻苦，臣覺得勝負難料。不過，臣更看好左衛營，畢竟秦虎曾是玄甲軍的人，跟著陛下打過仗，經驗豐富。”
魏征在一旁補充道：“陛下，臣覺得比武重在公平，不管哪隊贏，隻要能展現出府衛的實力，就是好事。若是能從中選出幾個可用之才，調入禁軍，也是為我大唐增添助力。”
李世民點點頭，目光掃過校場上的士兵，語氣裡帶著幾分欣慰：“說得好！朕今天來，不僅是看比武，更是想看看公主府的府衛，有沒有可用之才。若是有好苗子，朕定然不會埋沒，讓他們有機會上戰場，為大唐效力，為自己光宗耀祖！”
這話通過內侍的傳聲，傳遍了整個校場。士兵們聽到後，都激動得渾身發抖，手裡的長槍握得更緊了，眼神裡滿是堅定——他們知道，這是他們改變命運的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
裴安站在左衛營的隊伍前，心裡也滿是激動。他沒想到唐太宗會如此重視這場比武，甚至願意從府衛中選拔人才。他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觀看台——高陽公主正朝著他的方向看來，眼神裡帶著幾分鼓勵；小清站在高陽公主身後，也偷偷對著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夏荷則站在侍女隊伍裡，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幾分擔憂和期待。
“弟兄們！”裴安轉身，對著左衛營的士兵喊道，聲音洪亮，“陛下說了，今天不僅是比武，更是選拔人才的機會！咱們一定要贏，不僅為了左衛營的榮譽，更為了能上戰場，為大唐效力，為自己光宗耀祖！有沒有信心？”
“有！”左衛營的士兵齊聲喊道，聲音震耳欲聾，連觀看台都微微晃動。
右衛營的趙剛也不甘示弱，對著自己的士兵喊道：“弟兄們，左衛營能做到的，咱們也能做到！今天咱們一定要贏，讓陛下看看，咱們右衛營也不是好欺負的！有沒有信心？”
“有！”右衛營的士兵也齊聲喊道，聲音絲毫不比左衛營遜色。
校場上的氣氛瞬間達到了高潮，兩衛營的士兵互相瞪著對方，眼神裡滿是不服輸的勁頭。觀看台上的達官貴人們也被這股熱情感染，紛紛議論起來，期待著比武的開始。
李世民看著校場上的熱鬨場景，臉上露出了笑容，對著身邊的長孫皇後說道：“看來今天沒白來，這些府衛們都很有朝氣，是我大唐的好男兒。”
長孫皇後點點頭，笑著說：“是啊，看到他們這樣，臣妾也替陛下高興。希望今天能選出幾個好苗子，為大唐效力。”
就在這時，內侍走到校場中央，高聲宣布：“公主府左衛營、右衛營比武，現在開始！第一場，刀術比試，雙方各出十人，三局兩勝！”
隨著內侍的話音落下，校場上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左衛營的秦虎率先走出隊伍，手裡握著一把長刀，目光銳利地盯著右衛營的方向；右衛營的趙剛也不甘示弱，帶著九個士兵走了出來，手裡的橫刀泛著冷光。
一場決定命運的比武，終於在帝後與達官貴人們的注視下，拉開了帷幕。校場上的士兵們屏住呼吸，目光緊緊盯著中央的比試場地，心裡滿是期待——他們知道，接下來的每一場比試，都關係著他們的未來，關係著他們能否實現“投身軍旅、光宗耀祖”的夢想。
秋陽漸漸升高，灑在玄色甲胄上，泛著耀眼的光。觀看台上的達官貴人們停止了交談，目光緊緊盯著校場中央；帝後的臉上帶著嚴肅的神情，仔細觀察著每一個士兵的動作；高陽公主和長樂公主也坐直了身子，眼裡滿是緊張和期待；房遺愛則依舊偷偷盯著高陽公主，心裡的欲望越來越強烈。
一場普通的府衛比武，因為帝後的親臨，變成了一場牽動大唐未來的人才選拔。而校場上的每一個士兵，都在用自己的熱血和汗水，書寫著屬於他們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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