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急壞身子,五鬥米道該當如何?
堂下傳來楊鬆尖細的勸慰。
此人是張魯帳下的謀士楊鬆。
他與楊昂、楊柏等人雖同姓,卻並無親緣關係。
張魯歎道:義常所言極是。楊鬆表字杜撰為)
隻是本天師始終掛念著出征在外的五鬥米將士。
實在寢食難安。
張魯的憂慮雖帶著幾分做作,
但對兵力折損的擔憂卻是真心實意。
楊鬆見狀含笑勸道:
主公無需過分憂心。
即便楊將軍兵敗,敗軍也必向陽平關撤退。
主公可令陽平關守軍早作準備,接應敗退將士。
如此不論勝敗,都能保全更多五鬥米子弟。
這番話說得張魯連連頷首。
此番插手涼州,橫豎已下了本錢。
縱使失利,總能收回部分兵力,
不至賠得血本無歸。
然而張魯不知,
楊鬆此刻的諫言,
實因收了曹舒暗衛的賄賂。
暗衛的銀錢從何而來?
全賴曹舒那位精明的舅舅甄豫。
作為天下三大商隊僅存的掌舵人,
甄家依然富可敵國。
甄豫早已許諾將商隊五成收益獻予外甥,
供養暗衛自然不在話下。
這楊鬆貪財成性,
昔日曹操就曾重金收買他當說客。
如今曹舒不過故技重施,
借他之口向張魯獻上這條計策。
......
長安城內,
曹操近日眉宇漸展。
自赤壁敗北以來,
他已多年未曾開疆拓土。
更何況涼州亂局,
始終是他心頭大患。
此番一舉剿滅涼州群雄,
自然龍顏大悅。
隻是下一步兵鋒所指,
倒讓曹操舉棋不定起來。
說來這事還得怪曹舒——
原本曆史上的涼州之亂,
足足持續了近三載光陰。
公元214年,馬超兵敗逃亡之際,曹操已提前三年平定西涼之患。
濡須水畔的箭雨早已停歇,此刻的曹操卻陷入沉思。他輕撫佩劍,目光掠過案頭輿圖——荊州有雲長坐鎮江陵,孔明、翼德、子龍皆在,孫劉聯盟牢不可破。
得隴望蜀...曹操指尖劃過輿圖上蜿蜒的蜀道。昔日漢中之役按兵不動的決策,如今有了新的變數。校事府密報顯示,劉備在葭萌關駐留兩月未動。
好個劉玄德。曹操忽然輕笑。他想起十一年前青梅煮酒時,那個說著聞雷失箸的織席之徒。新野屯兵時暗結襄陽士族的手段,與今日葭萌關按兵不動的姿態何其相似。
案頭燭火搖曳,映出曹操眼中精光。金鱗終非池中物,這場延續十一年的對弈,此刻又在西蜀群山間落下新的棋子。
“若讓你輕易取得益州,”
“豈非坐視你成為老夫心腹大患?”
“啪!”
曹操手中茶盞墜地。
窗外雷光乍現。
此刻,既無劉備的慌亂,亦無昔日煮酒論英雄的閒談。
……
“舒公子,當真要末將傳授練兵之法?”
另一處。
張合難掩驚色地望著曹舒。
雖訓練出大戟士精銳,
但曹營練兵能人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