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關銀屏與劉備的認知裡,關羽戰無不勝。
除非敗訊傳來,否則他們絕不會改變想法。
查看過關銀屏的傷勢後,
曹舒便帶著許儀、鄧艾離開。
臨行前,他轉身笑道:
“銀屏姑娘,不如我們打個賭。”
“若你父親此番能擊敗呂蒙,我便安然送你回去。”
“若他敗於呂蒙之手……”
“你便留在我身邊,做個侍女,如何?”
話音未落,
關銀屏已蹙緊眉頭。
但她神色依舊倔強,毫不退讓地回應:
“有何不敢?”
曹舒輕輕搖頭,淡然道:
“好,那在下便與銀屏姑娘賭上一局。”
“對了,在下名叫曹舒。”
說完,曹舒轉身離去。
營帳內隻剩關銀屏一人怔怔出神。
“他竟是曹舒!?”
關銀屏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雀躍。
向來仰慕強者的她,最是欣賞這般人物。
昔日她曾對父親關羽坦言,想嫁的正是曹舒這般英傑!
關羽還曾笑言,待攻破許昌,定要生擒曹舒交由她發落。
誰曾想。
如今她卻成了曹舒的座上賓。
不過關銀屏仍堅信,父親絕不會敗給呂蒙。
隻是戰事比預期要拖得更久些罷了。
……
南郡
江陵城外
望著如潮水般湧來的江東大軍,關羽麵色陰沉似水。
敵軍越戰越多。
而己方士卒卻士氣低迷。
更有甚者,臨陣倒戈者不在少數!
骨子裡的驕傲讓他不願退卻。
但作為統帥的理智卻在提醒他。
若不及時撤退,恐有全軍覆沒之危!
正當他舉棋不定時。
關平浴血殺至身側,急聲道:
“父親,敵軍據城固守,士氣正盛。”
“此時決戰,實非良策啊!”
深知父親脾性的關平明白。
若不給足顏麵,驕傲的關羽絕不會下令撤退。
唯有如此,才能趁大軍未潰前及時脫身。
看著渾身是血的兒子,關羽眼中掠過痛色。
他長歎一聲,令周倉代傳撤軍令。
突圍方向,直指麥城!
奇怪的是。
呂蒙與糜芳並未全力追擊。
隻是象征性地追出一段,便鳴金收兵。
呂蒙身側的副將不解道:
“將軍,為何不乘勝追擊?”
呂蒙微微搖頭:
陸遜與朱然分兵兩路,截斷了關羽的退路。
呂蒙凝視著地圖,沉聲道:“在合圍之前,須讓關羽安然退至麥城。”
忽然,他胸口一陣劇痛,咳出一口鮮血。
副將急忙上前攙扶,呂蒙卻抬手製止,低歎:“時日無多,唯有為主公奪取荊州,方能安心。”
他緩緩轉身,眼中殺意驟現。
關羽不死,劉備必攜複仇之師來犯,荊州派亦會鼓動戰事。
既然如此,不如斬草除根!
……
麥城。
殘兵疲憊不堪,關羽暫作休整。
關平清點人數後,低聲稟報:“父親,僅餘七百五十九人。”
關羽默然。
昔日三萬大軍,如今所剩無幾。
關平勸道:“父親,切莫效霸王之剛烈。”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關平的話讓關羽眼中重新燃起鬥誌。
益州休整,荊州必能奪回!
江東鼠輩不過使詐偷襲,才僥幸得手。
隻要重整旗鼓,失去的城池終將收複。
道路阻隔,關羽尚不知劉備在葭萌關兵敗,更不知張飛、張鬆已被曹軍所擒。
若知曉,隻怕心境更糟。
有時,不知反倒是福。
此刻的關羽重振精神,率殘部向魚腹浦突圍。
那是通往益州的唯一生路。
七百五十九名將士集結完畢。
關羽一聲令下,眾人棄麥城,全力奔襲。
然而——
出城不足十裡,蘆葦蕩中腳步聲驟起。
朱然率江東軍殺出!
關羽兵寡,且戰且退,折損大半。
剛脫險境,陸遜又率軍截殺。
周倉斷後戰死,關羽父子身旁僅剩十餘人。
眼看魚腹浦漸近,關羽稍鬆警惕。
可鼠輩手段,防不勝防!
草叢中絆馬索突現!
“砰!”
父子二人同時墜馬。
關羽終究是當世虎將,落地瞬間揮刀迎敵。
但——
一支冷箭破空而來,直貫肩頭!
“嗤!”
血花飛濺。
十餘張黑網當頭罩下,將父子二人死死纏住。
放箭者,正是東吳“猛將克星”、“神射手”馬忠!
“關羽父子就擒!”
馬忠大喜,當即押解二人向呂蒙請功。
此刻的馬忠,尚未明白一個真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江東雖斬關羽,可他們真能笑到最後?
那位滿腹謀略的陰鷙公子,正悄然布下天羅地網!
……
江陵城內
呂蒙凝視被縛的關羽父子,向馬忠投去讚許的目光。
原以為此戰首功非朱然、陸遜莫屬,未料馬忠竟成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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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擒關羽父子,即便孫權也必破格擢升。
“關雲長,本將最後問你——”呂蒙按劍而立,“若願歸降,仍可為我江東大將;若執迷不悟……”他冷笑一聲,“今日便代吳侯取你首級!”
關羽聞言狂笑:“呂子明!爾等鼠輩憑詭計取勝,也敢大放厥詞?”他轉頭與關平相視而笑,“某今日赴死,來日必在天上看你江東覆滅!”
呂蒙青筋暴起,猛然揮手:“拖出去,斬!”
馬忠領命而出。
刀光閃過,父子二人血濺刑場。
可馬忠後背忽生寒意——殺關羽,劉備豈能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