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柴皓如此堅信,李綱等臣民對柴皓與大周的期許,甚至比他更為熱切。
自古以來,從未有如柴皓這般英明神武、愛民如子,短短數年便扭轉乾坤,開創盛世。
如今大周橫掃北境,平定西夏,威懾高麗,擒獲叛賊田虎,疆域遼闊,威震四方。
即便漢唐鼎盛之時,亦難與今日之大周比肩!
曆史上劉徹雖開疆拓土,卻耗費數十年光陰,耗儘文景積蓄,致使百姓困苦不堪,最終不得不頒布輪台詔書以謝罪天下。
盛唐氣象亦是曇花一現,數代積累毀於一旦。
唯我大周,開國即顯盛世之姿!
此刻尚屬趙宋靖康元年,半月之後方為大周昭武元年開端。
昭武初年便現此等盛世氣象,柴皓陛下英明神武正值壯年,正是開疆拓土之時。
假以時日,大周必將達到何等鼎盛?
此等盛況,李綱等人連想象都不敢!
可謂遠勝趙宋十萬倍!
在雄壯的周皇破陣樂中,柴皓策馬入汴梁。
然未直入皇城,先赴太廟所在。
汴梁太廟始建於朱溫建後唐之時,曆經北漢、後周擴建,至趙宋時已極儘恢宏。
故柴皓滅宋後未重建太廟——趙宋雖外戰怯懦,然太廟修建之莊嚴華美,正配我大周威震四海之氣度,與縱橫兩萬裡之山河!
換言之,趙宋皇室不配享此煌煌太廟。
唯我大周盛世,方堪匹配!
少頃,柴皓率凱旋將士並李綱、李若水等文武臣工抵太廟。
因太廟雖宏偉卻容量有限,除文武重臣及有功將士外,僅遴選汴梁德高長者入內觀禮。
其餘百姓則於牆外觀禮。
柴皓入太廟時,柴進早已恭候多時。
身為天子嫡親叔父,柴進實為柴皓在世至親。
柴皓幼時多得叔父撫育。
為專心教養柴皓,柴進如盧俊義般重武輕色,終身未育子嗣,可謂嘔心瀝血。
無論柴皓作何決斷,這位叔父始終率領柴氏一族鼎力支持。
大周立國後,這位功勳卓著的叔父自然晉封王爵。
不僅貴為大周親王,更任皇族宗正,執掌宗廟祭祀諸事。
在柴皓揮師北伐之際,正是這位皇叔柴進以監國身份坐鎮汴梁。雖無驚世之才,但柴進恪儘職守,將監國職責履行得井井有條。朝中政務自有李綱、李若水、陳東等賢臣操持,軍需調度亦安排妥當,柴進隻需批閱確認即可。
當文武百官出城迎駕時,身為宗正的柴進卻留守太廟,為即將舉行的獻俘大典做最後準備。太廟門前,柴進整肅衣冠,向凱旋的皇帝行大禮:恭迎陛下得勝還朝!儘管身為叔父,但君臣之禮絲毫不敢怠慢。
此刻柴進眉宇間難掩喜色。作為柴氏後裔,他年少時也曾暗懷複國壯誌,廣納門客,結交豪傑。然而曆經世事沉浮,終認清趙宋百年根基已固,自己又才具,隻得將這份心思深藏心底。直到柴皓展露頭角,他才重燃希望,傾儘家財為侄兒延請名師,更邀得周侗傳授武藝。
如今看著龍袍加身的侄兒,柴進不禁熱淚盈眶。這個曾隻敢在夢中浮現的場景,竟由柴皓以一己之力實現。新朝版圖遠超當年後周,列祖列宗若泉下有知,定當欣慰——柴進雖庸碌半生,卻為柴氏培養出如此麒麟兒!
柴進並未因皇叔身份而驕縱妄為,反倒愈發謹言慎行。
他深知柴皓要締造的是何等恢弘的王朝,豈能因私廢公?每逢麵聖,必以臣禮叩拜,連衣袂摩擦的聲響都透著莊重。
叔父何須如此!柴皓攙住那襲紫袍時,指尖觸到對方手背的繭——這是當年共舉義旗時並肩策馬磨出的痕跡。
柴進卻退後半步,玉笏在殿磚叩出清響:禮崩則國危。若老臣恃寵逾矩,他日邊關將領便可效仿,稅官便能盤剝。千裡之堤,潰於蟻穴啊!
聲浪撞在蟠龍金柱上,震得丹墀下眾臣心頭一顫。幾個正撚須微笑的將領突然僵住,有人下意識去扶歪斜的玉帶。
他們想起半月前京兆尹被當街問斬——那人是柴皓乳母之子,因強占民田抵死不認罪,最終被三司會審定讞。
柴皓眼底泛起暖意。他看見禦史大夫悄悄挺直了佝僂的背,瞥見兵部尚書把玩玉佩的手垂了下來。
這江山如新淬的劍,既要斬前朝積弊,更要防自身生鏽。
當獻俘的號角響徹太廟時,柴進執禮如儀的身影,比任何刑律更令群臣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