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剛落下,卡帕多基亞藍的那不勒斯訓練中心還亮著燈。
貝尼特斯、體育總監比貢和江辰圍著一張會議桌坐著,桌上攤著三份文件:
一份來自華夏足協的征召函,兩份補充協議。
新賽季的那不勒斯剛把夏窗第一階段收尾,如果此時江辰離隊,季前訓練的節奏全都要打亂。
再者,因為參加這個所謂的東亞杯,導致江辰意外受傷,那對那不勒斯來說意味著什麼,所有人都清楚。
貝尼特斯嚴肅的說道:“東亞杯不是國際比賽日,根據國際足聯規定,俱樂部完全可以不放人。但是,俱樂部出於對你的尊重,將決定權交給你自己。”
江辰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決定,他緩緩開口說道:“給我一天時間。”
那一晚江辰早早就回家,在客廳的沙發上,他把手機調成靜音,卻還是看見屏幕被消息擠得發白——國內記者的提問、球迷的留言。
但是,國足的情況他十分清楚,上一次回國經曆太糟,輿論裹挾、內部漣漪、身心俱疲,他有充足的理由說“不”。
這時,一條視頻讓他忍不住點開了播放:一群孩子在學校水泥操場上踢球,白線歪斜,球門用兩件外套搭的,攝像頭晃得厲害。
一個小男孩穿著他在那不勒斯的17號仿製衫,進球後朝鏡頭喊:
江辰,回來吧。
旁邊有人接著叫:我們等你。
他靠在沙發上,看完第二遍又看第三遍。
突然,林知遙從身旁抱住他的手臂,說道:“做讓你心安的選擇,不論如何,我都支持你。”
這一刻,對那片土地難以割舍的愛,和那群聲聲呼喚的球迷,讓他下定了決心。
第二天,江辰走進俱樂部的會議室。
桌邊坐著德勞倫蒂斯、比貢和貝尼特斯。
江辰把手放在椅背上,說道:“我決定回去”。
俱樂部並不意外,江辰也不需要解釋。
對那不勒斯來說,既然攔不住,就把事情做成可控。
比貢立刻就江辰回國參賽一事,和華夏足協打了長途電話:
三條框架在當天就釘死:
其一,今後非國際比賽日原則上不再征召,確需征召須提前對齊窗口;
其二,醫療、保險、航班、體能與數據回傳全按歐洲標準執行;
其三,俱樂部可派康複與體能教練隨行,訓練負荷以雙方聯合量化為準。
那不勒斯給出白紙黑字,足協同意簽訂備忘錄。
江辰又加了一條。
他讓鳳凰資本牽頭,捐贈一套基礎體能與數據采集設備給國字號,從成年隊到u係列共享使用:gps背心、心率帶、速度門、便攜乳酸儀、等速肌力評估、基礎冷療與壓縮恢複設備,各隊統一接入數據庫。
章磊當天夜裡回了郵件:兩周內到位、培訓一並打包。
江辰想過很多種回去的方式,最後把決定落在“把量化和方法留在那片草地上”。
他先回國,再去韓國。這一次,林知遙沒有同行。
江辰回國的消息像一記引線,劃亮了華夏足壇,把整片輿論點燃。
當晚,門戶網站的頭條和體育頻道的滾動條幾乎同時改版:江辰回國!
評論區在幾分鐘內被刷滿:歡迎回家、盼你披甲、等你進球。
電台主持人用帶笑的嗓音說,這一次,或許不是奇跡的開始,但一定是勇氣的延續。
短視頻裡,孩子們穿著藍色仿製球衣在學校裡踢球,一個紮著腦袋布條的小男孩衝著鏡頭喊:江辰,歡迎你回家!
次日午後,航班落地首都機場。
抵達大廳的人潮像潮汐一樣向出口湧去。
有人舉著手寫的牌子,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江辰,辰神歸來”;
有人把兩幅橫幅拉起,上麵是那不勒斯時期的剪影;
還有人帶著孩子,把孩子扛在肩上,小家夥用力揮著藍色的小旗。
安全員和誌願者一遍遍維持隊形,廣播提醒乘客不要駐足。
江辰從一側的專用通道現身,戴著帽簷和口罩,步履很快。
他停了一秒,抬手向看台方向揮了揮,再彎腰向四周用力致意,隨後跟著足協的接待人員快步離開。
身後有人喊了聲“加油”,那聲音被人群合唱一樣放大,在大廳天花板上來回彈跳。
離開機場的車一路向南,窗外換成了平直的隔音牆和肅穆的梧桐。
抵達集訓基地時天色剛擦黑,燈光已經把主球場照得柔亮。
第二天一早,體檢、登記、領裝備,一切程序化得近乎冷靜。
熱身時,江辰把gps背心調好,把心率帶的電極貼得更靠近心尖,像往常一樣習慣性地檢查鞋帶頭是否被鞋釘磨毛。
第一次合練從最基礎的“搶圈”開始。
球在腳下跳動,腳背撥、腳內側推,節奏像鼓點。五分鐘後,分組對抗。
江辰被分在紅隊,站在右半空間,做第一腳背身接應。
球落在腳前二十厘米,他把右肩壓進來人胸口,輕輕回做,準備二次啟動,身後忽然有鞋釘掃過他的鞋跟,鞋帶鬆開,前掌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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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倒,手腕一抖把球順到肋部,順步再要,回身推遠角——網袋一縮,球在網裡搖晃。
邊線外,幾句話像砂紙一樣劃過空氣:意甲金靴?誰不是金靴啊,我們聯賽也有。
另一邊笑聲零零星星,有人故作輕鬆地吹口哨。
教練的哨聲壓了過去,換邊再來。
第二回合對抗強度明顯上去了。貼身、卡位、攔截都硬了一檔。江辰背身時腰間被肘頂了兩下,轉身時褲腳被鞋釘剮了一道毛線。他依然按部就班:回做、繞到弱側、再搶二點,把球分到邊線。
可當第三回合開始,有人把不耐煩按在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