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律行事？”趙雄冷哼一聲，抬手指向那幾顆猙獰頭顱，“他提著妖魔首級回來，你連問都不問，上來就要殺人。敢問謝統領，你依的是道盟律法，還是你城衛營的私刑？！”
謝宗眼神微冷：“趙總頭是要包庇你這下屬？”
“老子不是包庇，而是要查清真相！”趙雄踏前一步，與謝宗幾乎麵貼麵，“勾結妖魔的罪名從何而來？通緝令由誰簽發？總得有個說法！”
兩人怒目相對，周身氣機碰撞，氣氛劍拔弩張。
四周鴉雀無聲，百姓和兵士都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李青站在一旁，目光在謝宗臉上停留片刻，突然開口“謝統領為何不問青紅皂白，便要對李某下死手？莫非是怕李某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謝宗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但很快恢複平靜：“胡言亂語。”
“是不是胡言亂語，查查就知道。”趙雄沉聲道，“李青，你跟我回鎮邪司，把事情說清楚。”
李青點頭，轉身跟著趙雄離開。
謝宗站在原地，目光死死鎖定李青的背影，手中長戟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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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邪司，審訊堂。
李青坐在一張硬木椅上，對麵是麵色凝重的趙雄和幾名察妖衛。
趙雄雙手撐在桌麵上，開門見山：“說吧，這幾天，你到底去了哪裡？”
李青略一沉吟，將黑風山一行簡要說了一遍，包括如何潛入，如何斬殺犬妖。隻是他隱去了白雨晴的存在，說是自己孤身前往。
趙雄聽完，沉默了片刻，又問道：“趙飛虎前日落網，在獄中交代了你與他合夥勾結妖魔一事，且有確鑿證據輔佐，這事你怎麼解釋？”
“有人想置我於死地。”李青直言不諱，“而且這人手眼通天，能讓趙飛虎甘願赴死，能驅動司正殿下發海捕文書。”
“你有懷疑的對象？”趙雄追問。
“謝宗。”李青沒有半分猶豫，“他今日在城門的舉動，已是不打自招。按常理，他該先扣押審問，而非不問青紅皂白，直接痛下殺手。他那麼急著殺我，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滅口！”
趙雄眉頭先是一鬆，隨即鎖得更緊：“謝宗是城衛營統領，位高權重。指控他，需要確切證據，你有嗎？”
“沒有。”李青搖頭，語氣卻斬釘截鐵，“但他今天的表現，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趙雄重重歎了口氣：“沒有證據，這事不好辦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差役推門而入，壓低聲音：“老大，謝統領到了，點名要見李青。”
趙雄臉色一沉：“他來乾什麼？”
話音未落，謝宗已帶著一股冷風，大步踏入審訊堂，幾名城衛軍緊隨其後，氣勢洶洶，立刻讓本就狹小的空間充滿了火藥味。
“趙總頭，李青乃通緝要犯，理應由我城衛營看管。”謝宗語氣強硬，“請你立刻交人。”
趙雄冷笑一聲，擋在李青身前：“謝統領，李青是我鎮邪司的人，即便有天大的事，也自有我鎮邪司的規矩處置。你城衛營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長了？”
“律法條規，豈容徇私？”謝宗語氣平淡，“通緝犯便應按通緝犯的章程辦，鎮邪司，也不能例外！”
兩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讓。
李青靠在椅背上，看著謝宗那雙毫無波動的眼睛，忽然笑了：“謝統領如此心急火燎地要人，是怕我在這鎮邪司的大堂上，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嗎？”
謝宗眼神一冷：“死到臨頭，還敢牙尖嘴利！”
他轉向趙雄，聲音提高：“趙總頭，此獠斬殺妖魔，未必是立功，也可能是與妖魔內訌，行滅口之實！此等危險人物，必須交由我城衛營嚴加拷問！”
“要審，可以！”趙雄寸步不讓，大手一拍桌麵，“但人，必須留在我鎮邪司！”
“休想！”謝宗斷然拒絕。
氣氛瞬間繃緊至極限，燭火都仿佛停止了跳動。
李青靠在椅背上，目光在謝宗和趙雄兩人臉上緩緩掃過。
暗流洶湧，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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