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隻能做過一場了?”
袁修文的聲音從麵具下傳出,帶著些許冷意。
他身後那十餘名黑衣人,在得到無聲指令的瞬間,身上偽裝出的平和氣息轟然破碎。
取而代之的,是隻有從死人堆裡才能淬煉出的鐵血與殺伐。
沒有多餘的廢話。
三人一組,瞬間結成四支絞殺戰陣。他們離弦之箭,從不同方向,朝著院落中央那道孤單的身影攢射而去。
刀光交織成網,配合默契,封死了李青周身所有可以閃避的空間。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不求一擊必殺,隻為瞬間將其製服,拿下這塊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然而,就在刀網收緊的前一刹。
李青的身影,像是被風吹散的墨跡,憑空淡了一分。
最先撲至的一名黑衣人,誌在必得的一刀猛然落空。
他隻覺眼前一花,一股無法抗拒的沛然巨力,已經撞在他的手腕上。
“哢!”
一聲輕響。
他甚至沒能發出一聲悶哼,手腕一麻,鋼刀脫手,整個人便被一股氣勁帶著橫飛出去,重重砸在另一名同伴身上。
陣型,瞬間出現了一個缺口。
李青的身影就在那缺口處一閃而過,如遊魚入水,沒有半分凝滯。
他沒有拔劍。
隻是並指如劍,在錯身而過的瞬間,或點,或戳,或斬,或劈。
動作快得隻剩下一連串模糊的殘影。
每一次出手,都精準無誤地落在對方發力的關節,或是真氣運轉的節點上。
“哢嚓!”
一名黑衣人剛舉起手臂,手肘便被一指戳中,整條手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後反折。
劇痛讓他麵孔扭曲,卻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另一人剛要變招,隻覺胸口一悶,一股勁力透體而入,瞬間封死了他的經脈。
他眼前一黑,身子一軟,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李青所過之處,骨骼錯位的悶響與壓抑的痛哼聲連成一片。
十餘名精銳在他麵前,脆弱得像是被猛虎衝入羊群的羔羊,根本組織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他們引以為傲的合擊陣法,在絕對的速度與力量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
整個過程,甚至不到十個呼吸。
當最後一名黑衣人捂著骨折的小腿跪倒在地時,李青已經回到了原地,仿佛從未動過。
衣袂飄飄,纖塵不染。
滿地都是翻滾呻吟的黑衣人,卻無一人重傷。
這份對力道的精準控製,比單純的殺戮更讓人心頭發寒。
袁修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麵具遮住了他的表情,但那雙露出的眼睛裡,原先的冷厲已經化為一片驚濤駭浪。
他相信自己親自出手,也能輕易做到同樣的效果。
可這個李青……
暴露出的修為隻是煉氣圓滿啊!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
李青的聲音依舊平淡,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談?”
袁修文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他猛地踏前一步,一股恐怖氣勢衝天而起,吹得四周落葉狂舞,碎石震顫。
他的右手,握住了腰間的刀柄,緩緩抽出了一柄造型古樸的直背長刀。
刀身之上,隱有流光閃爍。
“你我各為其主,沒什麼好談的,今日你我之間,唯有一戰!”
話音未落,刀已出鞘。
沒有花哨的招式,隻有最純粹、最剛猛的一記力劈華山。
刀鋒之上,罡氣凝聚,發出刺耳的嗡鳴,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決絕,朝著李青當頭斬下!
這一刀,足以劈開山石。
“鏘!”
一聲清越的金鐵交鳴。
李青終於拔劍。
他的劍很輕,很薄,與袁修文那勢大力沉的長刀相比,脆弱得像一根隨時會折斷的柳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