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真的走了。
徐倩靠在門框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淚水再次不受控製地湧出，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心痛還是如此劇烈。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書桌前，忽然注意到，牛奶杯下麵，壓著一張折疊的紙條。
她顫抖著手拿起紙條，展開，上麵是江帆那熟悉而略顯剛硬的字跡：
“倩倩，我走了，相信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我會告訴你一切秘密。——江帆”
很簡單的一句話，沒有解釋，沒有承諾歸期，隻有“等我回來”四個字，承載著所有的重量。
徐倩將紙條緊緊攥在手心，仿佛握著最後的希望。她擦乾眼淚，眼神逐漸變得堅強。她不能隻是等待，她也要做些什麼。
她拿出通訊器，撥通了父親的號碼。
“爸，是我。有件事……我想跟你談談，關於江帆，還有……他可能要去的地方。”
……
聯邦大學機甲研究院，徐涵的辦公室。
徐涵聽著女兒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的敘述，眉頭緊鎖。他早就覺得江帆身份不簡單，卻沒想到牽扯如此之深。黑色碎片、灰燼地帶、可能的帝國背景……
“倩倩，你先彆急。”徐涵安撫著女兒，“這件事很複雜，也很危險。江帆選擇獨自離開，是不想連累我們。”
“我知道危險！”徐倩急切地說，“但正因為危險，我們才不能讓他一個人去！爸，你在聯邦大學，認識那麼多人，能不能想辦法幫幫他？哪怕隻是提供一些信息，或者……或者確保他使用的機甲沒有問題？”
徐涵沉吟片刻，他想起了總統楚墨霖的囑托，想起了那個最高機密小組。江帆的離去，是否與內部安全頻道x或者海墨斯組織有關？如果江帆真的是帝國重要人物，他的行動或許能帶來意想不到的變數。
“我明白了。”徐涵最終點了點頭，“這件事我會留意。但你也要答應我，不要輕舉妄動，一切交給我來處理。”
“謝謝爸！”徐倩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送走女兒後，徐涵立刻接通了金振宇的加密通訊。
“金秘書，江帆失蹤了。”
通訊那頭，金振宇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和凝重：“什麼時候的事？”
“應該是昨晚後半夜。他留下紙條，去了灰燼地帶。”徐涵頓了頓，補充道，“我女兒透露，他可能要去一個叫‘虛空褶皺’的地方。”
“虛空褶皺……”金振宇重複著這個地名，語氣更加沉重，“那裡是連星際海盜都不敢輕易涉足的死亡區域。他去那裡做什麼？”
“不清楚。但結合趙乾的碎片和之前的情報，我懷疑與海墨斯組織有關。”徐涵說道，“另外，我剛剛收到研究院的報告，承天一號機甲經過昨夜的高強度測試後，進行例行維護時，發現其遠程數據備份模塊有被非授權訪問和篡改的痕跡，手法非常高明，差點就被忽略了。”
金振宇立刻警覺：“篡改了什麼？”
“暫時不清楚，技術人員正在全力恢複和比對數據。但時間點……很微妙。”徐涵意有所指。
金振宇沉默了幾秒，說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向總統先生彙報。徐校長，請你們儘快查明機甲數據被篡改的具體內容。江帆那邊……我們會通過其他渠道嘗試了解情況。記住，一切保密。”
結束通訊，徐涵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陽穴。江帆的離去，機甲數據的異常，帝都的風波，北境的戰事……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巨大風暴來臨前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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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須加快在聯邦大學內部的排查，同時，也要為可能到來的更大動蕩做好準備。
帝國北境，冬堡要塞。
經過連夜的搶修，要塞的防禦設施總算恢複了七成。林毅站在修複好的觀測窗前，望著外麵暫時平靜的黑暗迷霧，心中的不安卻絲毫沒有減少。
副官送來最新的情報彙總。除了例行的噬界獸活動報告外，還有一份來自帝都宰相府的加密通訊，並非周正邦直接發出，而是通過一個隱秘渠道轉發，內容更加簡短，甚至有些突兀：
“‘鑰匙’已動，‘門扉’將開。北境乃‘基石’外延，萬不可失。帝都若變，可依‘星火’計劃。”
“星火計劃？”林毅眉頭緊鎖，這是一個他從未聽過的代號。發送者的身份無法確認，但能繞過正常渠道將信息送到他這裡，絕非普通人。信息裡提到了“鑰匙”和“門扉”，這與周正邦之前透露的、關於皇帝陛下可能被作為“鑰匙”的線索吻合。“鑰匙已動”是什麼意思？難道父皇那邊有了變故？還是指……三弟林安？
信息強調北境是“基石”外延，這與周正邦命令他堅守的意思一致。但最後一句“帝都若變，可依‘星火’計劃”，則充滿了不祥的預感，仿佛發送者認定帝都很可能發生劇變，並為他留下了後路。
這封來曆不明的密信，非但沒有解答林毅的疑惑，反而讓他更加確信，帝國內部正醞釀著一場巨大的風暴，而周正邦的處境可能比他想象的更艱難。
他走到指揮台前，調出帝國星域圖，目光落在代表帝都的光點上，又移向北境冬堡，最後掃過那片廣袤而混亂的灰燼地帶。父皇、周正邦、下落不明的林安、神秘的“海墨斯”和“監察者”……所有的線索都糾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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