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夜沒有立刻離開中央廣場，而是繞到了廣場西側的角落——那裡有幾棵早已枯萎的老槐樹，樹乾粗壯，枝葉稀疏，正好能擋住周圍人的視線。他靠在粗糙的樹乾上，胸口還在因為剛才的隱忍而微微起伏，後背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貼在皮膚上，傳來一陣涼意。
廣場中央的覺醒儀式還在繼續，聯邦專員的聲音偶爾會傳過來，伴隨著人群的歡呼或歎息。淩夜抬起頭，透過樹枝的縫隙看向那根依舊耀眼的結晶柱——柱體不時會亮起不同顏色的光芒，紅色、藍色、黃色，每一種光芒都代表著一個學生的未來，而他的未來，卻被那抹微弱的銀藍色定義為“底層”。
“d級空間係……”淩夜低聲呢喃，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脖子上的玉佩。玉佩冰涼的觸感讓他混亂的心緒漸漸平複，他開始冷靜地思考現狀：在高牆內，d級異能者能得到的資源少得可憐——學校每月隻會發放1瓶低階能量藥劑，連維持異能穩定都勉強，更彆說提升實力；李老師說的“物資管理處”崗位，看似穩定，實則就是一輩子重複清點、搬運的工作，永遠沒有機會接觸到晶核或遺跡，更不可能去廢土尋找父母。
這樣下去，他永遠隻能是彆人口中的“搬運工”，永遠無法揭開空間係異能的秘密，更彆說找到失蹤的父母。一想到這裡，淩夜的眼神就變得堅定起來——他不能接受這樣的未來。
“必須出城！”這個念頭像一顆種子，在他心底迅速生根發芽。廢土雖然危險，到處都是變異生物和輻射區，但那裡也有他需要的一切：晶核能提升異能，舊時代遺跡裡可能藏著空間秘密，說不定還能找到父母當年探索隊的線索。隻有在廢土，他的空間異能才能擺脫“d級”的束縛，真正成長起來；也隻有在廢土，他才有機會打破“底層廢物”的標簽。
淩夜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指尖突然感受到一絲微弱的涼意，像是玉佩在回應他的想法。他想起母親日記裡的內容——母親在日記中提到，她和父親之所以堅持去廢土探索，是因為得到消息，“舊時代空間研究所的遺跡裡，藏著能激活空間異能的關鍵物質”，還說“那處遺跡就在炎城外圍的廢土區域，離高牆不算太遠”。
這個回憶讓淩夜的心跳加快了幾分。他還想起老周之前閒聊時說過的話：“廢土外圍還算安全，大多是f級、e級的變異生物，像變異野兔、毒蜥之類的，隻要小心點，新手也能應付。而且外圍偶爾能撿到舊時代的零件，運氣好還能找到低階晶核。”
母親的日記、老周的話，再加上他體內那片無限延伸的空間，這些線索像拚圖一樣，在他腦海裡漸漸拚湊出一個清晰的計劃。他深吸一口氣，靠在樹乾上，開始在心裡細化每一個步驟。
首先是物資準備。出城需要防輻射服，雖然廢土外圍的輻射強度不高，但沒有防輻射服，長時間暴露在外，身體肯定會受影響；還需要足夠的食物和水，壓縮餅乾和過濾水是必需品，至少要準備能支撐半個月的量；另外，還得有一把防身武器，維修廠有不少廢棄的金屬零件，他可以打磨一把匕首，再做一個簡易的能量探測器——之前修過類似的設備，他知道怎麼組裝，探測器能幫他找到晶核和能量源，在廢土中很實用。
而這些都需要生存積分。他現在手裡隻有之前修通訊器攢下的12個積分，遠遠不夠。不過他記得維修廠的倉庫裡，還放著他之前修好的五台舊時代通訊器和兩台能量轉換器——這些設備雖然老舊，但還能使用，賣給黑市的商人，應該能換不少積分。黑市在邊緣區的巷子裡，老板是個叫“黑叔”的中年人，之前修設備時打過幾次交道，雖然人看起來凶，但給的價格還算公道。
接下來是觀察城牆的守衛情況。炎城的高牆有東南西北四個門，正門的守衛最嚴，不僅有能量槍，還有異能者巡邏，肯定不能從正門走。他需要找一個守衛薄弱、有監控盲區的位置。之前去維修廠的路上，他注意到東南角的高牆附近，有一片廢棄的舊時代建築群，高樓的廢墟正好能擋住一部分監控的視線，說不定那裡有機會。他需要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多去東南角觀察，記錄守衛的換班時間、巡邏路線，找到最合適的潛出時機。
最後是出發時間。覺醒儀式結束後，學校會放三天假，讓學生們調整狀態，三天後再回學校領取異能者的身份卡和初始資源。他可以利用這三天時間準備物資、觀察守衛，等第三天的深夜——那時大多數人都已經休息，守衛經過兩天的輪換，警惕性也會降低，是潛出的最佳時機。
淩夜在心裡把計劃過了一遍，確認沒有遺漏的環節，才鬆了口氣。他抬起頭，再次看向廣場中央的結晶柱——此時柱體亮起了一抹橙色的光芒，是c級強化係異能，人群中傳來一陣小小的歡呼。而遠處的高牆，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巍峨，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將炎城與廢土徹底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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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出城的路肯定充滿危險。廢土中的變異生物、未知的輻射區、還有可能遇到的其他探索者，每一個都可能讓他喪命。但他沒有退路，要麼在高牆內做一個被人嘲笑的d級廢物，一輩子困在底層；要麼去廢土拚一把，尋找真正的力量和真相，哪怕隻有一線希望，他也要試試。
“陳烈，李老師，還有所有嘲笑我的人……”淩夜在心裡默念，眼神裡的堅定像火焰一樣燃燒起來，“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帶著真正的空間異能回來，讓你們知道，空間係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弱小，我淩夜，也不是你們口中的廢物！”
他站直身體，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最後看了一眼廣場中央的熱鬨景象，轉身朝著邊緣區的方向走去。他的腳步很快，卻很穩，每一步都像是在朝著未來邁進。陽光透過枯萎的樹枝，在他身後投下長長的影子，影子在廣場的喧鬨聲中顯得格外孤獨，卻又帶著一股不容小覷的決心。
路上，他路過一家賣壓縮餅乾的小店，停下腳步，從口袋裡掏出2個積分，買了兩包壓縮餅乾，放進背包裡——這是他計劃的第一步，雖然隻是小小的一步，但卻讓他離廢土、離父母的線索，更近了一些。
走到邊緣區的巷子口時，他看到了黑市的招牌——一塊破舊的木板，上麵用黑色的油漆寫著“收售舊物”。淩夜深吸一口氣，攥了攥口袋裡的積分，快步走了進去。他知道，他的計劃，從這一刻開始，正式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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