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這思路分析,吳敵並非幼稚之人,不會無故做這些無意義的事。若假設他的行為合理,問題必然出在那條蟲子上——是蟲子本身有問題。
更關鍵的是,吳敵在撒謊,至少隱瞞了部分。他早已知曉蠶蟲的來曆,這些並非石碑記載,而是他早有預謀。
突然,洞螈的抽搐了一下,吳敵見狀拽著我就跑:“快閃開!”
我險些被他拉倒,還沒站穩,就見洞螈表皮破裂,一個東西正往外鑽,隻露出兩顆暗紅獠牙。不到一秒,那東西徹底掙脫——竟是隻巨型屍鱉!
那對“獠牙”,實則是它鋒利的前肢。
79章蟲潮洶湧
距離太近,我嚇得手腳並用往後竄,剛站穩就拚命狂奔,回頭瞥見無數屍鱉正從洞螈體內蜂擁而出,像爆開的螞蟻窩般令人頭皮發麻。吳敵箭一般衝向我們來時的路,我緊跟其後,見他突然刹在柴堆旁,利落地架好焦黑的木柴,扯下衣領點燃,鼓著腮幫子小心吹火,滿臉沾著煤灰。
我用手電掃向身後,黑壓壓的屍鱉群窮追不舍,那架勢活像要把人生吞活剝。奔跑帶起的風偏偏撲滅了吳敵剛引燃的火星,他氣得大罵:跑這麼快趕著投胎啊?
我心裡嘀咕慢悠悠才真是找死,這意外能怪誰?但眼下不是爭執的時候,便悶頭不吭聲。好在炭火已著,他三兩下又吹旺了火堆。可零星火苗根本擋不住蟲群,前排屍鱉已經爬上褲腿,我慌忙把它們抖進火堆燒得劈啪響。
吳敵突然把外套甩進火堆,火焰地竄起半人高。蟲群果然停在三米開外擠成黑浪,他咧嘴笑道:化學課沒白學吧?這年頭連衣裳都是化纖的。
我倆很快脫得隻剩褲衩,吳正東給的玻璃瓶沒處擱了。正要扔時突然想起——這原本就是裝屍鱉的容器!我麻利地把幾隻烤焦的蟲子塞進去,擰緊瓶蓋。光滑的玻璃壁讓活蟲都無處可逃,更彆說這些死透的。帶出去說不定能當研究樣本,倒應了那句甕中捉鱉。
衣服都燒光了還揣著破本子?吳敵瞪著我手裡的日記。經他提醒我才想起內容沒看完,隻好邊撕邊讀。最後幾頁中突然出現大段記錄,我急忙念出聲:
1992年5月8日,青銅棺移入溶洞深處時跳出一隻牛蛙大的蛤蟆...小劉遇難後,我們決定開棺鎮邪。
棺內湧出無數食人鱉蟲,已奪走五人性命...我感覺大限將至。
最後從銅棺裡爬出個貓臉怪物,渾身覆滿蟲甲去追那蛤蟆了。我藏身洞中完成記錄...
願後人明白,我們是為揭開曆史而犧牲。雖難逃一死,但這一切終將被賦予意義——此刻我能做的,就是讓沉默的曆史開口。
吳敵突然扯下底褲,我問他乾嘛,他回了句不搞基,順手把內褲甩進火堆,催我:快翻下一頁。
尿味混著火苗竄上來,鬼知道這褲子在他身上穿了多久。我屏住呼吸噴出口熱氣抵擋臭味,嘩啦翻開日記。
1992.5.8夜
表針指過十二點,食人蟲到處都是。我看著死去的戰友重新站起來,轉眼又被蟲群啃得隻剩骨架,簡直像掉進了阿鼻地獄。這事說出去誰信?連我自己都懷疑是在做噩夢。
那些蟲子既怕貓臉人又想攻擊它,一晚上雙方乾了好幾仗。貓臉人學會用複活當誘餌控製蟲群數量,而我就像個可悲的提線木偶。
我手心冒汗,直接翻到最後:來不及寫詳細了。挖出這位上古蜀帝絕對是我們乾過最瘋的事。最後記下七個名字:隊長趙樹生,隊員劉化石、李維生、郭競星、吳敵,以及我馬光群。還有位朋友叫郭麒麟,不該被忘記。馬光群絕筆1992.5.9夜10點
七個名字裡竟有三個熟人——三叔、李教授,還有眼前這個吳敵。最要命的是,日記裡的吳敵現在就坐在我對麵。
我默默把日記扔進火堆。吳敵見我不念,以為是無關緊要的內容。我假裝平靜地講述日記來曆,暗中觀察他的反應。他那副刨根問底的架勢,活像在查自己的身世檔案。
想到被他乾掉的那個,我越發確信兩人就是同一個。除了年齡對不上,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哪來這麼像的堂兄弟?那小吳八成是屍鱉蟲複製的吳敵。
脊背一陣發涼——難怪他對複製人理論門兒清。可他為什麼要殺?如果小吳真是他,這麼多年過去,會不會已經冒出無數個吳敵?可惜隨著小吳咽氣,這些永遠成了謎。
火苗漸弱,他朝我使眼色:趁還有火光擋著蟲子,快跑!現在隻能指望貓臉人救命,日記說的或許管用。
我們拔腿狂奔。真諷刺,剛才就是為躲貓臉人才鑽的洞,現在反倒要求它救命。跑到小吳斃命處,卻不見了。
準是貓臉人把扛去扔河了!我急得跺腳,這段路夠它走半天,咱倆怕是等不及了。
吳敵冷笑一聲,不耐煩地揮手道:算了,還是靠自己最靠譜。就算貓臉人在場,說不定第一個就要對付咱倆。上次在西陽地宮,你們不就為了一根繩子對我出手?更彆說那東西雖然叫,實際上是個活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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