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縱身躍上晃動的青銅合頁,在劇烈搖擺的金屬表麵靈活跳躍,抓住時機就俯衝而下,用鋼釺刺向那團血肉,隨即迅速跳回。如此反複多次。
血屍愈發狂躁,開始向我逼近。我不敢逃跑也不敢停留,隻能小步後退。眼鏡他們應該也在後退,因為既聽不到腳步聲,回頭也看不到人影。但若發生什麼變故,隻剩下我一人麵對血屍,那就真的危險了。
血屍的移動速度正在加快。
它體表不斷冒出帶血的泡沫,無數虱子幼蟲在皮肉間鑽進鑽出。看來這些蟲卵的孵化速度遠超我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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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屍是由王善本體孕育而成,這意味著青銅血肉內部早已布滿這種寄生蟲。它們會吸乾兩個王善的血液,吞噬他們的嗎?
我自身難保,卻忍不住為張弦擔憂,生怕他被鋒利的青銅合頁劃傷,或是沾染上那些致命的幼蟲。這種想法或許源於傳統中國人的特質——越是危急時刻,越容易為他人操心。也可能僅僅因為他們是我們活下去的最大希望,而我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
張弦和吳敵的身手遠超常人,那些我以為隻在武俠片裡才會出現的畫麵,此刻竟真實上演。他們的動作快得驚人,總能在千鈞一發之際避開致命危險,看得我眼花繚亂。
兩人拖著染血的鋼釺撤回時大喊,我們顧不上多想,拚命往岸邊逃去。回頭望去,青銅血肉怪渾身傷口噴血,活像個血色刺蝟,很快就在血泊中萎縮成皺巴巴的一團,像曬乾的豬膀胱。
糟了,這些血恐怕不夠修複風水陣。我意識到計劃可能失敗了。
張弦再次喊跑,但所有人都僵在原地。這時那團血肉裡突然鑽出一條半透明的血蟲,腹部布滿黑色倒刺。它剛出現就撲向血屍麵部,死死咬住嘴唇往裡鑽。血屍暴怒地扯下蟲子,連帶撕下一塊皮肉,將蟲子捏爆後濺出乳白色膿液。
現在怎麼辦?打還是逃?我焦急地問張弦。
張弦攥緊拳頭,臉色慘白地沉默片刻,突然說:你們退後,我先試試。
血屍突然發出淒厲嚎叫,全身血液奔湧而出彙入母血池。它痛苦地蹲下身,雙手胡亂揮舞。張弦趁機換上塑料腳套,取走我的霜鋒古劍衝了上去。
血花飛濺中,血屍猛然起身格擋,雖然手臂幾乎被斬斷,卻也把張弦擊飛出去。我看著張弦握劍的手不停抽搐,但他始終沒鬆手。
隨著血跡逐漸乾涸,密密麻麻的虱子幼蟲四處爬行。血屍突然抱頭哀嚎,最終轟然倒地。一隻硬殼小蟲從它頭頂鑽出,朝我飛速爬來。
這蟲子與先前那隻很像,隻是多了層硬殼。我躲閃不及,被它爬上褲腿,慌忙跺腳踩死。
結束了,眼鏡說,母子蠱都消滅了,世上再無王善。這話讓我心頭一酸。雖然死亡對他或許是解脫,但想到再也見不到這個古道熱腸的人,胸口突然堵得發慌。
地上的虱子幼蟲被絡腮胡和刁黎明用化學火焰燒成了灰燼。青銅血肉中的變異王善被張弦和李亨利放乾血液後,顯露出原本不大的體型,身後隱藏的巨大暗道也隨之暴露。幸好我們沒有離開,曆經艱險後終於迎來轉機,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我們打開強光手電,依次進入暗道。沒走多久,便發現一道向上的台階,直通洞頂深處。暗道內潮濕陰冷,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顯然曾是血池的一部分。
登上台階儘頭,我們來到一間新的墓室,結構與之前幾乎相同,若不是地勢略高,我甚至以為回到了原地。仔細推算高度差,這裡僅比之前的遊殿稍高一些,畢竟我們是從血池底部一路爬上來的。
眼鏡不愧是行家,他驚歎道:“這地方真是絕了!我早就算出血池底下的結穴位置有偏差,沒想到真藏著一座墓。這可是真龍穴,葬在此處的人物絕非等閒之輩。”
我正想追問,他卻閉口不言。我剛要罵他故弄玄虛,張弦突然開口:“你們有沒有發現異常?”
我一時沒察覺異樣,絡腮胡卻附和道:“確實不對勁……好像有股強大的吸力在拉扯我們。”
經他提醒,我才注意到他們身上都帶著金屬物件。聯想到那具懸浮的磁石棺,我頓時明白了緣由。刁黎明用鋼釺輕觸墓壁,點頭道:“是磁力,這裡的磁場極強。”
但他隨即皺眉:“不對,如果磁力強到能讓外層的磁石棺懸浮,鋼釺的反應不該這麼微弱,肯定還有其他原因。”
我附和道:“是啊,之前李老板用小哥的古劍撬磁石棺蓋時,也沒感受到多強的磁力。但棺材底部卻能牢牢吸住那把劍,甚至能吊住人。奇怪的是,教科書上說銅與磁石不產生吸附力,隻會形成阻力……”
張弦解釋道:“青銅並非純銅,含有少量磁性物質,但影響有限。關鍵在於這把劍是隕鐵合金,材質來自宇宙空間的外星金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