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厭步步緊逼,阿南已是困獸之鬥。我們也不想再造殺孽,就冷眼旁觀。他不停地朝屍厭,疼得屍厭嗷嗷直叫。這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屍厭是能感覺到疼痛的活屍。回想從前,其實屍厭一直都能感受到槍傷的痛苦,隻是我不願承認罷了。
難道說,屍厭是類似九頭蛇那樣的死靈?和普通粽子不同,是一種活死人?
這阿南下手也夠狠的。他這樣主動攻擊屍厭,就算被殺了也是咎由自取。對鬼神不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虛無主義者。這樣的中國人,恐怕也不會敬奉祖先,很容易變成......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莫非在墓裡待久了,說話都開始站在粽子那邊了?好像我自己也不是人似的。
呸呸!我趕緊吐了兩口唾沫。這想法簡直是在罵自己不是人。
他們都莫名其妙地看著我,不知道我突然什麼。眼鏡還以為我是嫌他重,就他那瘦骨嶙峋的身板,我還真沒當回事。
果然,綠毛屍厭瞪著阿南,猛地撲上前去,雙手他的胸膛。垂死之際,阿南踉踉蹌蹌往前走了幾步,一個翻身栽進了青玉棺裡。
我們端著槍,驚恐地望著這隻怪物,知道奈何不了祂,誰都不敢輕舉妄動。祂竟然朝我們走來,我背著眼鏡沒法戰鬥,趕緊躲到隊伍後麵。屍厭身上千瘡百孔卻依然不死,渾身流著膿血,皮膚潰爛發臭,散發出一陣陣腐臭味。
東海緊握扳機,神經兮兮地念叨:老天爺在上,王母娘娘顯靈,恭請太上老君、如來佛祖、黃大仙、四海龍王護佑!十八羅漢彆靠近,再往前我可要開火啦!阿彌陀佛,祖師爺附體!我怕他衝動壞事,趕緊提醒:彆亂來!你忘了小哥交代的話?
張弦持劍上前,背對我們站立,抬手直指環形通道上方。沒想到屍厭竟被他嚇得轉身逃竄。東海長舒一口氣:小哥有這本事早該使出來啊,害得老程差點尿褲子。
胡子豎起大拇指:小哥真神了!不過大個子你也夠可以,這節骨眼上還能把滿天神佛請個遍。
東海緩過勁來又開始吹噓:那是!老程家世代屠戶,手上沾的豬命數不清,煞氣重得很!這事我早說過......
我打斷他:少在這馬後炮!
張弦突然抬手示意安靜,徑直走向青玉棺。我們察覺異樣跟過去,隻見蠶蟲王體內的母蠶突然鑽出,爬進阿南胸前的傷口。轉眼間阿南竟直挺挺站起來,我們慌忙射擊,直到把他再次打倒。這時怪事發生——岩金礦脈又泛起詭異光芒。
我以為是大烏之力發作,卻聽胡子驚呼:這些光怎麼回事?
張弦也露出困惑神色。眼鏡突然大喊:是龍脈!快撤!這是神明安息之地,凡人承受不住龍脈輻射,再不走都會像蠶蟲王那樣被詛咒而死!
奎子嚇得直哆嗦:蠶蟲王這種長生體都扛不住秦嶺龍氣,咱們這種小角色不是送死嗎?
我想跑卻動彈不得。隻見流光彙聚成老者虛影,詐屍的阿南竟爬出棺材跪地叩拜。待看清那虛影麵容,我們全都冷汗涔涔——竟是蠶蟲王!連張弦都麵色發白。
這場景讓我想起遭遇不化骨的經曆,不祥預感湧上心頭。突然光影重組,竟又凝成道粽陳大壽的模樣!
兩道虛影瘋狂吞噬龍脈流光,身軀逐漸實體化,輻射強度劇增。整個地淵中,蠶蟲王與道粽如同太極陰陽兩極,彼此抗衡吞噬著龍脈能量。
隨著龍脈經絡暗淡,兩個竟如日月般散發出既柔和又刺目的神光,恍若鬼神降世。我渾身濕透,絕望地想:末日將至,這古墓就是我們的葬身之地。
張弦沉聲道:他們在爭奪長生龍脈。若非靈體相互牽製,我們早被龍脈輻射穿透而亡。現在全身麻痹,正是因為龍脈能量已實質化充斥整個地淵。
我們僵立許久,全身無法移動,僅能勉強維持呼吸,四周的空氣仿佛凝結成塊。張弦輕歎道:道粽的身軀正逐漸消散,蠶蟲王卻在凝聚實體。陳大壽追求的長生,終究敵不過蠶蟲王舍棄永生的力量。執著於個人,不如心係眾生。若眾生不存,個體又如何永恒?
東海帶著哭腔喊道:小哥,現在不是吟詩的時候!快想辦法,你可是我們心中的神明啊!
張弦苦笑著突然說道:手指能動了,龍脈的力量正在消退,我們還有轉機。
東海立刻轉悲為喜:我就說嘛,上天總會留條活路。眼鏡虛弱地反駁:胡說什麼,你何時說過這話?
我們突然渾身脫力,險些栽倒。我撐地爬行時,發現那些龍脈經絡再次如熔鐵般流動。經曆多次後我明白,岩金礦脈並未液化,流動的是其中蘊含的神秘信息——真正的龍脈精髓。
眼鏡突然從我背上滾落,口吐白沫劇烈抽搐,想必是傷勢惡化。這時我突感一陣電流穿過全身,緊接著地淵陷入漆黑。恢複力氣後,我急忙摸索手電。幾束強光同時亮起,卻不見蠶蟲王和陳大壽的蹤影,祂們如幽靈般來去無蹤,比人心更難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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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就裡間,隻見張弦突然跪地向蠶棺叩首請罪。眾人紛紛效仿,我也慌忙跪拜。三跪九叩後,張弦用古老巴蜀語誦念咒文,隨後背好古劍催促:速離!眼鏡說得對,若耽擱太久,驚擾蠶蟲王安息,恐生變故。
正收拾行裝,身後傳來聲。手電照去,我頓時毛骨悚然——無數蝮蛇正從青銅樹上遊下!想來是先前中東人的槍擊震動,驚醒了上層的蛇群。
顧不得眼鏡仍在抽搐,我背起他就跑。剛邁幾步,眼前一黑重重栽倒,隻覺渾身灼熱麻痹,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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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能說清這是怎麼回事,張弦推測可能是大烏力量的自然反應。眼鏡的傷勢也很奇怪,骨折後送去醫院打石膏,沒過幾天骨頭就離奇愈合了,隻是落下了輕微的後遺症,走路時略微跛腳,不細看幾乎察覺不到。
我這才明白為何總覺得他動作不太協調。聽說是吳敵給我喂了條古天蠶,害得我連續幾天惡心嘔吐,喝水都會吐,最後連膽汁都吐乾淨了。實在受不了,我隻能靠睡覺來轉移注意力,儘量不去想肚子裡那條蠕動的肉蟲。
這次倒鬥可謂慘敗,不僅凶險萬分,還折損了不少人手,結果卻空手而歸,實在令人泄氣。唯一收獲是得到了些關於長生和青銅的線索,似乎都與古羌族有關聯。不過這種若有似無的聯係,充其量隻是自我安慰罷了。單憑零星的巴蜀圖語,又能多少秘密呢?
休養數日後,我終於恢複了食欲。奎子設宴款待,準備了各種山珍和他自釀的米酒。他兒子李剛機靈得很,叔叔伯伯叫得特彆甜。胡子誇這孩子年紀雖小卻很會來事,將來必定大有出息。
奎子故作嚴肅地說:他就是嘴甜,其實淘氣得很,活脫脫個小霸王。你們是沒看見,他拿零花錢買玩具兵,召集幾十個孩子在小土坡上搭草屋稱王。這小子不封文武百官,專封彆人當兒子,女孩子統統封皇後,淨占便宜。為這事我可沒少揍他屁股。
小李剛見父親板著臉,趕緊溜進廚房。我們都笑說小孩子貪玩很正常。話音剛落,這小家夥就端著盤花生米跑出來給我們下酒。
等孩子走開,我們開始討論秦嶺地淵的事。借著酒勁七嘴八舌拚湊線索,竟真理出些頭緒。反正奎子媳婦在廚房忙活,隻當我們是在閒聊吹牛。盜墓這種事,在外行人麵前反而能放心談論,因為沒人會當真。
我們梳理出幾條關鍵:陳大壽確實去過西域,帶回了用古吐火羅文書寫的字即昆侖)。他還從西域引入食金蟻,南方找來屍鱉作為守墓獸,更費儘心思運來吐火羅人遺骨,利用頭七螢火構築防護。如此大費周章,必是為了守護蠶蟲王的長生秘密,防止他人染指。
以宋朝的條件,陳大壽獨自完成這些堪稱奇跡。他既要維護道義,又想保全名聲,隻能孤軍奮戰,最終未能突破青銅神樹的阻礙。最令人驚訝的是,他竟能將意識融入龍脈儲存信息——莫非他也是大烏?這個疑問始終縈繞在我心頭,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根據張弦的分析,開鑿天梯的應該另有他人,極可能是我那位先祖大烏。他布置千棺陣的目的,或許正是為了保護蠶蟲王的完美長生。這意味著陳大壽與我某代先祖大烏,他們隔著時空暗中較量——一個誓死守護長生,另一個則企圖破壞長生。至於我這位祖先為何要守護蠶蟲王陵墓,原因尚不明確,或許他想阻止某些事情發生。
蠶蟲王棺槨上的銘文以巴蜀圖語記載著一個驚人秘密:蠶蟲王愛上了同母異父的妹妹,而這位妹妹身處西域某地。秦嶺之行讓所有線索中斷,唯有微弱的痕跡指向浩瀚沙漠。我們決定追隨這唯一線索,啟程前往西域。
令我困惑的是,張弦、吳敵和奎子對李亨利的死隻字未提,這顯得極不尋常。告彆奎子家人後,我們弄到兩輛號稱沙漠王的豐田45越野車,向羅布泊進發。計劃由眼鏡和胡子根據風沙走勢判斷古墓位置,再進行排查。這個方法看似荒謬,但我們不甘放棄——茫茫塔克拉瑪乾沙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經過28小時、兩千多公裡的長途跋涉,我們抵達羅布泊邊緣的哈密。在此補充了大量生鮮蔬果、成箱礦泉水、五十張饢餅,當然少不了幾個香甜的哈密瓜,這些物資塞滿整輛補給車。在沙漠中,水源就是生命線。
短暫休整後,胡子和東海駕駛補給車,我們四人乘另一輛車趕往羅布泊鎮。行駛數小時後下車方便時,才發現五月的陽光依然炙熱,好在車內還算舒適。這裡已是戈壁地帶,再往前兩三個小時就將進入真正的沙海。
這個號稱中國第一大鎮的地方,麵積堪比某些省份,實際卻像個不足百米的小村落。當地人稱其為而非羅布泊鎮。鎮上用水緊張,井水鹹澀難用,我們隻能用礦泉水洗漱飲用。再次補充水和燃油後,我們吃了頓價值九十元的大盤雞——在這荒蕪之地能吃到美味肉食,也算物有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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