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利露出笑意:總算冷靜了?聽著,我隻說一次。我們追尋長生之謎多年,雖解開不少謎題,卻陷入死循環,近在咫尺又遙不可及。
所以?我追問。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雖然終極奧秘未解,但完美長生之法在你身上出現了轉機。常人被粽子開膛必死無疑,即便能縫合傷口,也扛不住這種程度的屍毒,更何況在這缺醫少藥的地下墓室。
所以你拿我做實驗?我怒火中燒。
你現在的狀態堪稱奇跡,除長生人外從未見過。他竟露出靦腆神色,雖然笑得友善,但你就是貓哭耗子!我嘴上強硬,心裡卻動搖了。
你以往受傷從未如此,我推測與血屍有關,便做了這個實驗。他解釋道。
阿勒怒目而視:就不怕害死他?
死不了,我有把握在屍毒擴散前截指。苦頭難免,這就是代價。他淡然道,我不講西方那套人道主義,機會轉瞬即逝,這些年我見過太多遺憾。
阿勒厲聲道:!
李亨利苦笑:第一次見你發火,值得嗎?不信就問為先,不過提醒你,他自己可能都沒想明白答案。
這話讓我怔住——若早知如此,我真會冒險嗎?恐怕不會。
我嗤笑一聲正要嘲諷他,忽然間過往的生死經曆在腦海中翻湧,讓我遲疑了。
仔細回想後,我不得不承認李亨利的觀點是正確的。如果有充足的時間思考,我確實會同意。這看似瘋狂,卻是殘酷的現實。
我自嘲地輕哼道:不得不服老狐狸啊。除了活了三千年的老怪物,誰還能如此透徹地看透人性?要是我有時間深思熟慮,肯定會答應。但若真去細想,反而會錯過這個機會——這就是凡人的局限性,已經超出常規倫理了。
阿勒詫異地望著我,猶豫許久才小聲問:所以...你不怨他了?
我打趣道:彆這麼溫柔賢惠,我都不習慣了。沒錯,不怨了。
去你的!阿勒嗔道。
李亨利投來意味深長的笑容,銳利的目光仿佛洞悉了我的小心思。我確實是想掐滅他們之間曖昧的火苗,被他這麼一看,突然以旁觀者視角審視自己:莫非我真對這丫頭動心了?
四目相對的瞬間,她先是羞澀地躲閃,繼而坦然迎上我的視線,還捶了我一拳。這一刻無需言語,我們都心知肚明這份悸動。雖然從未想過談情說愛,但這種感覺已深深刻在心頭。
我不禁覺得好笑:在古墓裡,是不是太不合時宜了?
李亨利提醒道:看看你的手恢複得如何?
燈光下,無名指的傷口已結痂脫落,但掌心的傷痕僅表麵愈合,稍用力就會裂開,疼痛感明顯。這驗證了李亨利的推測——血屍確實隱藏著完美長生的奧秘。
可惜血屍已化為血水,隻能繼續深入尋找線索。
休佑若有所思地說:李老板的猜想得到證實,但血屍生前究竟是誰?為何擁有完美長生?又是如何死亡的?這次實驗說明三點:一、完美長生與血屍相關;二、完美長生者也會死亡;三、張為先暫時獲得了完美長生,但不知是藥效還是體質改變,這需要時間驗證。
李亨利讚許地點頭:分析得很透徹。還有其他發現嗎?
休佑猶豫地看了我一眼,李亨利示意:但說無妨,他們都是自己人。休佑這才開口:我懷疑此事與黃巾軍有關聯,但尚無確鑿證據。
休佑點頭道:“之前為丞相效力時,我曾查過郭典失蹤案,發現諸多蹊蹺。張角雖說是病故,卻未見屍首,我親自查驗過他的墳墓,發現埋葬的並非他本人。後來在整理梁孝王劉武的金縷玉衣時,發現玉衣內壁上有一些痕跡,明顯不屬於劉武——因為劉武的皮膚完好無損,甚至還有微弱的呼吸。”
“當時我誤將他當作僵屍處理,沒想到他竟逃過一劫。這麼多年過去,確實是我的過失。”
我聽得入神,追問道:“您說的丞相是指曹操嗎?您為他辦什麼差事?”
休佑答道:“當年是機密任務,如今時移世易,倒也不算秘密了。其實這事我早跟你們提過。丞相追求長生,但也不敢妄想真正的不死,隻想尋些延年益壽之法,好完成他的宏圖大業。我便是替他尋找這類秘方。那時太平道聲勢浩大,我順著郭典這條線索,查出不少內情。不過當年的社會症結,如今已無意義,不提也罷。”
他繼續講述:“張角三兄弟獲得五部天書,分彆是《太平青領書》《太平要術》《天遁書》《地遁書》和《人遁書》。其中《太平要術》與《太平青領書》合稱《太平道經》,後三部則分為上中下三卷,統稱《遁甲天書》。”
“民間將《遁甲天書》傳得神乎其神,真假難辨。這五部天書原為於吉、左慈師兄弟所傳。後來於吉死於孫策之手,左慈則收了個得意門生——大名鼎鼎的天師葛玄。葛玄的侄孫葛洪寫下《抱樸子》,記載了九字真言。這些真言經日本文化傳播,又通過遊戲等媒介傳回中國,便是我們熟知的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