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西部軍區賓館。
一間陳設簡潔卻透著莊重的房間內。
青瓷茶具擺在靠窗的茶幾上,沸水注入茶壺時發出“咕嘟”輕響。
茶香混著熱氣嫋嫋升起,在陽光裡暈開一層朦朧的霧。
蕭逸坐在藤椅上,指尖捏著茶盞輕輕轉動,目光落在窗外整齊列隊的士兵身上,神色平靜。
“蕭逸!”
坐在他對麵的巡視組組長周誌國端著茶杯,淺抿一口後放下,神色凝重:
“秦雄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心中可有準備好的預案?”
蕭逸緩緩轉頭,嘴角勾起一個幾乎無法察覺的弧度,眸光裡卻藏著幾分銳利:
“我想秦雄現在心中也清楚,川省這地方,好來,但不好走。”
他拿起茶壺,為周誌國續上茶水,神色淡然:
“秦家在川省盤根錯節這麼多年,秦峰又犯了這麼大的事。
他這個當父親的,總不能想護短就護短,想脫身就脫身。”
周誌國的臉色微微一變,語氣多了幾分鄭重:“蕭逸,對方畢竟是二十四諸天之一,隻要上麵還沒將其解職,該有的體麵,還是要給。”
蕭逸握著茶壺的手頓了頓,碧綠色的茶湯懸在杯口,卻沒有立刻注入。
“周組長!”
蕭逸抬眸,嘴角的弧度多了幾分冷意:“體麵這東西,從來不是彆人給的,是自己掙的。”
他將茶湯緩緩倒入杯中,清脆的水聲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這就要看秦雄此行的目的,是準備興師問罪,還是負荊請罪。”
“話是這麼說……”
周誌國臉上閃過一絲憂色,語氣裡滿是顧慮:“畢竟不論是刺殺你之事,還是秦峰叛國案,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直接證據證明秦雄參與其中……”
“即便秦雄都不知情。”
蕭逸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語,聲音斬釘截鐵:
“但無論如何都逃避不了一個事實。
沒有他無底線的溺愛,秦峰根本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刺殺巡視組成員、出賣國家情報!
無論哪一件,都不允許秦雄再有資格坐在京兆尹的位置上。”
蕭逸站起身,目光落在樓下逐漸靠近的車隊上,眸中厲色一閃。
秦雄,到了!
”周組長,我這就下去迎接遠道而來的‘貴客’,你就慢慢在這等著看好戲吧!
蕭逸說著,整理了一下軍裝領口,肩章上的星徽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他邁開腳步,朝著門口走去,步伐沉穩,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場。
周誌國看著蕭逸銳氣十足的背影,張了張嘴,最終卻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這一刻,他突然發覺自己真的老了。
如今的蕭逸,已經有了麵對一切風雨的底氣與魄力。
這份果敢與決絕,是他年輕時也不曾擁有的。
賓館大堂門口。
陽光斜斜地灑在漢白玉地麵上,映出兩道截然相反的身影。
蕭逸站在那,目光如鷹隼般落在正從車門處邁步下來的秦雄身上,周身的銳氣幾乎要衝破空氣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