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結束後,沈硯修讓鄭棋送他回家。
他閉著眼,靠在後座上,似乎是微醺的狀態。
鄭棋一時有些摸不著應該送他回哪兒,是回沈家的庭院,還是南灣一號,桑晚的住處。
今天應酬很多,老板明顯累了,往常他會直接送人回南灣一號,今天就不太清楚了。
“沈先生,回沈家嗎?”
沈硯修抬眼看了一眼前視鏡:“回南灣。”
有幾天沒見到桑晚了,上次他喝醉了,兩人弄得有些不愉快。
不過他已經不生氣了,隻是這幾天他太忙了,沒有找她,想必小姑娘自己也好了。
畢竟都有力氣打人了,翅膀挺硬。
說起來,最近他覺得桑家真的是翅膀硬了。遠峰集團的幾次大的運作,沒有得到他的首肯。
他做為沈家的代言人,在商場上一向掌控全場,哪怕明麵上沒有加入遠峰的董事會,但是這兩年,遠峰所有的大動作,背後都有他的影子。
桑遠峰是個能乾的合夥人,他知道他的野心,但是不允許他的野心超出自己的控製範圍。
科新園區的開發,是一筆巨大的投資,包括了地產,科技與金融。他這次將遠峰集團排除在外,是想告訴桑家,要聽話。
有些話,不方便他明確地和桑遠峰交流。
這時候,桑晚真是一個出色的橋梁。
他和桑遠峰之間,能說的,不能說的,方便說的,不方便說的,桑晚每次都能準確傳達。
因此,兩年了,他還沒玩夠這個小姑娘。
床上滿足自己,床下聽話懂事,確實沒誰比她做得更好。
而且,每次想到她在人前那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總給他一種莫名的禁忌感,勾起他原始的欲望和野性。
男人,總就那麼點事,他是凡胎,也不能免俗。
這麼想著,他倒真是想桑晚了。
賓利劃破夜色,很快到了南灣。
進門的那一瞬,整個房間安靜得隻能聽到鐘表滴滴答答的聲音。
黑暗中,窗外的燈光若隱若現,男人的身形倒影在地板上,形單影隻,和剛剛熱鬨的晚宴截然不同。
沈硯修開了燈,叫了一聲:“桑兒?”
俏皮的兒化音,他偶爾回家的時候,會這麼喊她,隻是今天無人應答。
做出一個決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執行起來卻不儘然。
桑晚回家的路上,點開朋友圈,晚宴的照片已經滿天飛了。不光是財經媒體有報道,連娛樂公眾號都在八卦。
輝市的風向變了,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對昔日的情侶,又要重溫舊夢了。
桑晚也看到了那些郎才女貌的合影。
照片裡,沈硯修仍是一臉矜貴,周身冷峻的氣息一如既往。而關儀姿態舒展,光華仿佛可以照亮整個大廳。
連她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是天作之合。
她已經和沈硯修失去聯係一周了。
看來,她以後沒有去南灣一號的必要了。隻是,她覺得這件事,沈硯修也該和她說一聲,而不是失去聯係好幾天。
好歹陪了他這兩年,要分開也該體麵一些。
有時候她也覺得很好笑,女人嘴上說著要分開,卻又在乎分開的形式。連她也不例外。
隻是哪有那麼多好聚好散。
桑晚今天離開學校之後,一股孤獨感油然而生。她需要在人群中,才能感覺好一點。
現在地鐵到站了,剛剛喧囂的人群又遠離了自己。
她的手有些發抖,隻好深呼吸了幾口,平靜了幾分。
人生就這樣的,總是要向前看的。
桑晚一路順著熟悉的小徑往前走,兩旁植株修剪得一絲不苟,石燈靜靜佇立,月光灑下在鵝卵石上,她的心裡徹底平靜了下來。
門口那對大理石柱子依舊挺立,紋理低調,色澤溫潤,是父親一貫的審美,沉穩、講究,不動聲色的張揚。
半年前他們才搬回來,這棟老宅在父親最艱難的時候一度被抵押,如今又重新歸位。
她忽然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很值得。
很幸運,這輩子還能再找到親生父親,不再是所有人口中的“小野種”。
“大小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