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知道她處境已經很艱難:“不用了,不讀就不讀,有什麼大不了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你等著,過兩個月我簽證下來了,就去倫敦找你。”
桑晚知道她說的是氣話。輝大有國內最德高望重的導師,說是行業泰鬥也不為過。她相信齊悅當時保研時選擇的導師應該就是那一位。
她自己的人生已經這樣了,難道要再連累齊悅嗎?
一整個上午,桑晚都在四季酒店外的咖啡廳坐著。陽光透過樹影灑在桌麵上,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是齊悅把她的作品集發了過來。
她看了一眼,基本涵蓋了她這兩年所有獲獎的設計。她隻要稍作整理就可以聯係當地的展覽機構。
和她對接的是主辦方是幾個中國留學生,她們在倫敦幫國內的華人布展有兩三年了,雖然年紀不大,經驗倒是十分豐富。
她們需要看過作品集之後,確定一個主題,然後再敲定具體細節。
這件事不用太著急,她現在更為頭疼的,是齊悅的研究生名額怎麼辦。上次在醫院,她那樣駁了藍允之和關儀的麵子,後來父親又將藍菲兒送了進去。雖然沒住幾天又保釋出來了,但是總歸是留下了汙點。
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陷入這樣尷尬的局麵,藍家和關家如今想要出這口氣,也在意料之中。
中午的時候,桑遠峰給她來了電話。
鈴聲響了兩遍,她接了起來。
【爸,您找我。】
一同傳來的,還有咖啡廳的雜音。
桑遠峰那頭沒有聲音。
桑晚拿著手機,背著書包出了咖啡廳,到了無人的街道才繼續說道:
【現在沒人了,您說吧。】
桑遠峰吐出一口煙圈。
【晚兒,開弓沒有回頭箭,爸這幾天已經和董事會的幾個人通過氣了。你那邊能穩得住嗎?】
桑晚有些脫力,隻好靠在牆邊。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可以這麼出色地完成桑家給她的任務。
【這邊挺好的,沈硯修會給陪我過了生日再走。】
【爸,我們一定要這樣嗎?沈硯國,他很危險。您不應該找他。】
桑遠峰笑了,再開口的時候,罕見的嚴厲。
【桑晚,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你覺得你真的了解沈硯修嗎?他才是沈家最危險的人。你總不會認為沈家會派一個二世祖來輝市開辟新戰場吧?這幾年,折在他手裡的人,恐怕對他有不一樣的理解。你以為他上次去京市是為了什麼,他早就想對我動手了。如果不是沈硯國,現在遠峰集團恐怕已經不姓桑了。】
桑遠峰一口氣全說了出來,他要桑晚明明白白地知道他和沈硯修的合作關係已經徹底破裂。
【他的手段,想必你也領教過了。是沈硯齊把你送出去的吧?如果不是他,你恐怕會被沈硯修關到死為止。】
桑晚忽地出了一身冷汗,全身都在發抖。
【晚兒,過幾天我會安排人去倫敦找你。現在沈家要雪藏你,你暫時不能回國,讓華庭把你安頓下來,先躲一陣再說。】
桑晚沒有再說什麼,要結束通話時候,她想到了齊悅,但是她似乎沒法開口要父親照拂自己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朋友。
正午時分,頭頂的陽光正烈,桑晚在街邊站了好一會兒,直到她臉色慘白,快要中暑了,才往酒店走。
沈硯修在四季訂了一個行政套房。
桑晚回去的時候,看到沈硯修在自帶的會議室工作。電腦投在大屏幕上,他正在和關儀還有鄭棋開會。
她經過的時候,聽到了關儀的聲音。
【硯修,你不用親自去kkg總部,這樣有失身份。】
沈硯修端坐在會議桌邊上,黑色的西裝襯托得他冷峻克製。隔著啞光的玻璃門,都可以窺見他鋒利的五官。
和昨晚放縱的樣子判若兩人。
他麵前打印出了一疊材料,應該是鄭棋發給他的。
桑晚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往套間裡走,轉身的時候,聽到了沈硯修的聲音從裡麵飄了出來。
【你們不必為我考慮,全力準備吧。我在倫敦會把儘量把前期的工作完成。後麵的,你們要盯緊點。】
她回了臥室,關上門,裡麵形成隔絕的空間,與會議室涇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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