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士傑的人在國際機場到達廳等著他。
上車之後,沈硯修坐在後座出神地望著後視鏡。身後的路燈,車輛一個個遠去,最後變成光點消失不見。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這麼狂傲的人也有些招架不住。
到了今天,已經逼近他能承受的極限。
下了高速,黑色的轎車一路開往市區,往瑪麗醫院的方向走。
他這幾天在輝市沒有回過沈宅,也沒有去南灣,累了需要休息的時候就坐在車裡睡一會兒。但是隻要閉上眼睛,桑晚渾身是血的樣子就會重新出現在他腦海。
他到的太遲了,進門的時候,躺在地上的女人全身已經沒有一塊能看的地方。臉頰是腫著的,額頭的血跡順著發際線流到了地板上。背上,胳膊上的衣服料子被皮帶抽開了,一道道鞭打的痕跡觸目驚心。
她看到他的時候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的女孩兒太倔了,隻有前兩年在他身邊的時候乖順溫和,現在越發的暴露本性,和她十六歲那年一模一樣。
他簡直拿她毫無辦法。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寧願一切都停在她剛去南灣的那段時間,讓她在自己麵前扮演一個懂事聽話的床伴。
他也樂意一邊享受她的討好,一邊寵著她。
…
到了瑪麗醫院的時候,他在病房外停留了一會,沒有進去。
連日的奔波讓他有些勞累,索性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雙手交疊放在腿上,放空自己。
深夜的值班室還有幾名護士。
醫院裡現在沒什麼人,大家都有些無聊。a,你聽說了嗎?那天送進來的那個女人,好像身份不一般。”a的是一個年長的護士,在醫院裡見這樣的事情見得多了: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咱們醫院這麼多年什麼事沒遇到過。看那樣子,不是得罪了人被整了,就是這些豪門公子哥玩得太狠,下手沒有輕重。”
“挺漂亮的小姑娘,跟以前的明星似的。可惜了,出了這種事,以後還怎麼嫁人。”
沈硯修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中,終於反應過來她們說的是誰。
港島有些人還是那麼熱衷這種八卦,他舌頭頂在後槽牙,站了起來。
他敲門的時候,兩個護士還沒反應過來。
“不會和之前那個誰一樣,以後就瘋了吧?”
“差不多,這幾天她妹妹在,聽說發起病來根本控製不住她。”
沈硯修一腳把門踹開了。
裡麵的聲音終於停了。
小護士反應了過來,一轉頭看到了門口矜貴非凡的男人,一身的黑色西裝,眼裡藏不住的暴戾氣息。
她一邊去按警鈴,一邊往後退了一步。
年長的護士冷靜一些,開口道:
“這位先生有沒有點規矩,敢在醫院鬨事?”
值班室忽然傳來這麼大動靜,桑華庭在病房裡醒了,看到桑晚吃了藥好像還在安睡,起身循著聲音出來了。
值班室和病房距離很近,當時是她特意給桑晚安排的。
她從拐角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沈硯修。
沈硯修還在門口,轉頭的時候看到了桑華庭,冷冷地來了一句:“你就是這麼看你姐姐的?桑家現在連這種事都處理不了了嗎?”
說完提了一口氣,對著那兩名護士:“是明天我讓警署的人來,還是你們自己離職?”
桑華庭看這樣子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現在穿著一身睡衣,臉上黑眼圈尤其地明顯,這種情況下她倒是規矩得很,不亂叫人:
“沈先生,沒用的。嘴長在彆人身上。你辭了兩個,明天還有新的。而且,我和我姐現在還在乎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