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奕辰當下有些為難。
桑晚的身份很尷尬,他不介意當著外人的麵表明自己的來意,但是他不想讓這位沈公子知道,桑晚其實是桑家的私生女。
他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這位沈家二公子為什麼沒有一點分寸感,還在這兒杵著。
真當自己是她的長輩了嗎?
沈硯修眼神穿過申奕辰,直視著桑晚。
他想起上次在倫敦會展中心那次,她很親昵地叫眼前這個大男孩’奕辰’。這個人對她打得什麼主意,她不清楚嗎?
她現在要是敢開口趕自己走,他不介意再做點更過分的事。
剛剛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讓他不高興。
桑晚知道他的脾氣,咬著嘴唇,態度軟下來,對著申奕辰說道:“申學長,謝謝你來看我。你要說什麼…就在這兒說吧。”
她對申奕辰一直是坦坦蕩蕩的,沒什麼好見不得人的。
申奕辰見狀倒也沒有強求,隻是看著她蒼白的麵頰越發地心疼:
“桑學妹,這幾天的新聞我都看到了。上學期後來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故意冷落你。開學的時候我去找過你,沒看到你人,後來就看到了港島這邊的新聞,你被綁架,傷情嚴重…”
他語氣帶了自責:
“知道你出事了,我後悔得快要瘋了。我不該因為你的身份疏遠你。”
“可不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我想重新追求你。”
申奕辰一口氣全說了出來。
他知道桑晚隻是把他當朋友。但是他沒辦法把她僅僅當成朋友。他當時被拒絕後想以朋友的身份和她相處,再慢慢打動她。
兩人身份匹配,他又喜歡她,如果她願意,這將會是多麼順理成章,令人豔羨的愛情故事。
但是後來父親告訴了他桑家大女兒其實是桑遠峰的私生女,禁止他動歪心思。
他也退縮了。
他是申育明的獨子,從小得到的都是最好的,而且父親著意培養他,他並不是真的紈絝子弟,花花公子隻是他的偽裝而已。
桑晚看著他,他剛剛帶來的那捧玫瑰花還擺在床頭櫃上。
她苦笑了一聲,她根本不知道他內心經過了這麼多掙紮。
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他不嫌棄自己的身份,但是她至少應該感謝他的坦誠:
“申公子,抱歉。既然你知道了,那你應該明白,我們不合適。而且現在遠峰集團風雨飄搖,我更配不上申公子了。”
申奕辰沒有意識到邊上男人刀子一樣的目光,走到了病床前,伸出雙手握住了她的肩膀,語氣鄭重:
“你是擔心我家裡不同意嗎?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該考慮的問題。至少遠峰集團的問題,我會去和父親溝通。”
“我來之前並不是毫無準備。遠峰集團被人惡意轉移了資產。”
他餘光瞥向身後那個男人。申家縱橫商場多年,消息也是通達的。沈硯國的死後哀榮隻是沈家在粉飾太平,他隱隱知道這一點。
沈家勢大,他不想多說這件事,隻繼續道:
“現下遠峰集團資金鏈會有些困難,但是一直以來,經營上都是沒有問題的,底子仍在。必要的時候,我會讓父親出手援助,幫桑家渡過難關。”
“我喜歡你,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為你做的。”
話音落下,空氣沉默了。
桑晚沒料到他比想象中更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