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日子過得很平淡。
每天早上十點,康複師準時來到澹園,陪她做兩個小時的訓練。從最初的肌肉牽拉到現在的扶拐站立,進度雖然緩慢,卻比醫生預期的要好太多。
再過一個月,她就能借助拐杖緩慢地行走。
沈硯修回京之後又安排私家醫生給桑晚做了一次全麵的檢查。
之前桑晚的身體素質是很好的,或許得益於小時候的訓練,基本很少有頭疼腦熱的情況。
但是這次檢查的結果很一般,除了左腿手術留下的後遺症和在沈硯國手裡遭受的軟組織挫傷,這大半年的軟禁生活也掏空了她的一些體力,心肺功能都有所下降。
到了最後,沈硯修隻問了醫生一個問題,她的目前身體情況適合備孕嗎?
醫生有一瞬間的驚訝,他給沈家做私家醫生多年了,也處理過一些棘手的事,但是詢問他備孕的倒是頭一遭。他沉吟片刻,表示調理一段時間是沒有問題的。
…
這一天,康複師走後,桑晚一個人在院子裡。
她去年來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在陪著沈硯修,偶爾也會出現在酒局上見各色的人。這一次她倒是完全閒下來了。
她坐在輪椅上,打量著沈硯修的這棟彆墅。
鬨中取靜的一隅,整體建築風格低調卻極其考究,采用新中式與日式禪意混搭的設計手法。
建築主體是一座三層坡頂小樓,灰磚白牆,深簷飛瓦,窗欞皆以黑胡桃木包邊,質樸中透著一股古雅的貴氣。落地玻璃與木質推拉門結合得恰到好處,既保證了采光,又保留了足夠的私密感。
庭院裡還設有一方水池,寒冬結了一層薄冰,偶爾有幾尾錦鯉在水底緩緩遊動,悠然自得。
她記得沈硯修說過,這棟彆墅請的是國內有名的設計師。和她在英國見過的豪宅風格迥異,卻各有千秋。
她想起了自己在倫敦大學的課題,忽然有了一些靈感。
古典的意境和當代建築的線條感,也可以結合得恰到好處。英式的母本多是厚重的石材,對稱的拱廊。草坪和花園之間有著嚴格的幾何關係。
要拆解這些符號,保留空間感與庭院的層次遞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又讓阿姨推著她進了房間。
之前的草圖本來已經在她腦子裡了,現在畫出來倒也不會花太久的功夫。隻是兩個月沒碰,有些生疏。
一直到天黑的時候,她才把之前的構想完全展示出來。
這幾天齊悅終於聯係到了她。
齊悅在媒體上看到綁架案的那一刻就一直在聯係她。但是她的電話,微信,郵箱通通失去了聯係。
一直到她回到京市,才整理出心情給齊悅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事情已經解決了,綁匪也被警方控製起來了。
至於內情,自然是一個字也不能多說。
饒是這樣,齊悅也嚇得半死,說什麼也要來找京市找她,被她按住了,說自己再過兩個月就回去了,還問她要不要京市的點心。
齊悅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她很討厭桑晚這種一身麻煩還總是沒事人的態度,說她看著就像個點心,兩天沒有理她。
沈硯修回來的時候,桑晚正在和齊悅打電話。
【悅悅,你彆生氣了。我有件事要麻煩你。】
齊悅現在已經是大忙人了,不喜歡她這麼叫自己:
【以後和我說話嚴肅一點,我這邊還坐著客戶呢,你以後叫我齊總行不行。】
桑晚腦子裡飄過一陣省略號,但是心裡明白她估計開會到一半被自己給攪了,馬上壓低聲音:
【齊總,不好意思啊,你抽空可不可以幫我看看草圖,提點專業意見呐。您忙的話,我一會給你打過去。】
齊悅剛結束了線上會議,關上電腦走到窗邊:
【桑大小姐,你知道我現在的報價多貴嗎?托你的福,你在倫敦幫我辦的私人展很成功,我現在要價已經開到十萬一個項目了,豪宅的話,二十萬起步。以後承接更大的工程也不是不可能。】
桑晚眼睛一下子瞪大。
齊悅還在滔滔不絕:
【我最近在找一些遊戲公司合作,他們要做開放世界,場影設計很複雜,而且需要與故事有交互設計,難度並不比現實項目低,很需要我手裡的團隊。你明白的,頂級的項目現在與我無緣,和遊戲公司合作,反而是個捷徑。】
【等你回來了,我們一起。你彆嫌我們廟小,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做,難道一直…】
桑晚打斷了她,難得露出一個笑容:
【好啊,你養我。】
話剛說完,沈硯修推門進來了。
桑晚剛剛聊得太開心,沒有聽到聲音,看到沈硯修的時候趕緊掛了電話:
【那…誰回來了,一會兒說。】
齊悅沒來得及罵人,電話已經斷了。
沈硯修剛從外麵進來,頭頂還有幾片雪花,灰色外套也沒脫,走到她麵前拿起了手機。
發現已經鎖屏了。
“我沒有名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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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俯下身,看著她等她解釋。
桑晚伸手將他頭頂的雪掃掉,笑盈盈地說道:
“你和齊悅生什麼氣?這麼點小事值得你沈二公子上心?”
沈硯修隻見過齊悅兩次,知道桑晚的這個閨蜜並不待見自己。後來他讓陸子霖去解決齊悅的研究生名額問題,又鬨得不愉快。
一來二去,他能想到這兩個人剛剛聊天肯定沒說自己什麼好。
他將桑晚從輪椅上抱起,放到沙發上,給她身後墊了一個靠枕,自己則在她邊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