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修掛了電話。
桑晚直視著他的眼睛,質問他:
“你什麼意思?又要把我關起來嗎?!”
沈硯修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我怎麼可能這麼做?但是你現在情況特殊,我不能二十四小時守著你,總得讓你身邊有人照顧。”
他俯下身撐在桑晚麵前:
“我知道你最近不願意看到我,我儘量不出現。但是我不能再讓你出任何意外,我不至於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桑晚目光冷岑岑的:“照顧還是監視,你心裡清楚。”
沈硯修指節發緊,用了很大力氣才克製住自己親近她的衝動。她連和自己發脾氣的時候都那麼動人,眼裡有攝人的光芒,和自己是有幾分像的。
桑晚帶了一點挑釁和他說:“彆逼我恨你。”
“那就恨吧。”
沈硯修有些麻木,從她麵前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不可能再讓你離開我。你現在不夠冷靜,我會一直等到你冷靜下來為止。到時候,你想要什麼都可以。關經理的事,你如果不喜歡她,我會處理,不需要你出手。還有剛剛你也聽到了,沈家要對付文禮動手了。你留下來,我不動桑家,我父親那邊我會去解釋。”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嚴肅:
“但前提是,你不能離開我。”
桑晚一臉驚恐地看著他:“你的底線呢?!”
這還是沈二公子能說出來的話嗎?拿她的自由來做交易。
“你是不是瘋了?!”
沈硯修看著她生動的麵容,忽然彎了彎唇角,笑聲有些疲憊:
“可能吧。我現在不需要什麼底線,我要你留下。桑兒,是你一次次說你喜歡我的,今天這樣也是你把我慣壞的。沒有道理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他的視線緩緩落到她的小腹,眼底閃過一瞬的柔意,手指微微抬起,桑晚警覺地往後退了退,他隻好把手收了回去:
“你彆緊張,你不喜歡,我不碰你。”
說話間,他的手機鈴聲又突兀地響起來了,這次是鄭棋打來的。
他剛回輝市,嶺洲的有例會。今天徐承良也到了,所有人都在等著他。他一晚上沒睡,早上又受了這麼多刺激,現在隻感覺一陣頭痛。
“例會推遲到十一點,另外,讓徐承良在辦公室見我。我現在過去。”
要是以前,桑晚會很心疼他,總覺得他這樣早晚有一天得躺醫院裡。現在她隻覺得煩悶,明明每次受傷害的都是她。
他在外麵呼風喚雨,回家之後還可以享受她這個桑家送給他的禮物。她做事稍不順著他的心意,他便橫加指責。
實在沒什麼意思,她不想再做桑家大小姐了。
她被困在這個身份裡太久了。到了今天,連沈硯修都學會用桑家來控製她了。
她感覺無比厭煩。
是時候摘下這個矯揉的麵具了。
…
沈硯修走之後,許士傑的人很快就到了。
另外來的,還有一個她沒見過的阿姨。
沈硯修沒有從沈宅叫人,又吩咐了許士傑先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家裡。等情況穩定了再通知顧蘊之。
桑晚感覺頭腦清楚了一點之後,下了床在病房裡走了一圈。
新來的阿姨很謹慎,看她在陽台要踮腳向外看的時候提醒她小心一點,說這個時期要格外謹慎,踮腳,伸手,甚至彎腰這樣的動作都要少做。
她笑了一聲,說她的孩子會像她,不會這麼脆弱。
許士傑的人就坐在外麵,她想出去走走,那兩個人沒有反對,隻是不遠不近地跟著她,和看管犯人沒什麼兩樣。
沈硯修真能耐。
她沒想到自己提離婚會在沈硯修那兒遇到這麼大的阻力。
想想也是,他習慣了掌控一切,是不允許有人隨意在他的世界進進出出的。
她坐在醫院的小花園裡想了很久,發現自己從來沒有主動聯係過沈家其他人,包括沈硯修的母親。
她很好奇,如今她的小兒子做出這麼出格的事,她會怎麼看她這個“兒媳婦”?她應該不會為難她,按照婚前協議讓自己走得越遠越好才符合沈家目前的利益。
她沒有顧蘊之的私人電話,但是她記得顧蘊之在外交部國際司工作。
沒有猶豫太久,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國際司總機的電話。
工作時間,顧蘊之在辦公室接到了一個內部轉來的電話,說是她的家屬打來的。
她今天穿著正式,一頭的銀發不顯得蒼老,反而帶了幾分不描述的貴氣。
她示意正在和她彙報的年輕人出去,之後才拿起話筒接了起來。
“桑大小姐是嗎?”
桑晚有些驚訝。沒有想到顧蘊之第一時間就猜到了是她打來的。和她兒子一樣敏銳。
隨即也明白了,會通過外交部內部電話找她的,除了自己,還能有誰?
“是我。”
顧蘊之靠在寬大的皮椅裡,語氣聽不出喜怒:
“桑小姐,我等你的電話等了很久了。按習俗,你應該叫我一聲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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