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來找我。”
桑晚所有想說的話堵在喉嚨裡,頭皮一陣陣發緊,一直看著任敏之消失在她的視線裡才回過神來。
真是糟透了,這都什麼事兒!
任敏之幾百年不來賭場一次,來一次就和自己發這麼大的脾氣。
她心底剛平息的躁意又湧了上來,腿腳也開始發麻,不得不把身體完全靠在了欄杆上。
不一會兒,腳底已經又有了幾根煙頭。
樓下貴賓廳越來越熱鬨了,蘇曼文久久不見付文禮過來,給他打了電話,桑晚再低頭去看的時候,貴賓廳已經多了一個人影。
…
新天地向來是二十四小時不眠的,尤其過了淩晨,反而比白日更熱鬨。賭桌上籌碼疊起的脆響、呼喊聲和碰杯聲交織在一起,像一股永不停歇的暗潮。
或許是沈硯修玩了一整個下午終於倦了,又或許是他本就不喜這般嘈雜。桑晚隔著簾幕,看見那邊的燈徹底暗下去,知道荷官已經清了場子。貴賓廳裡隻剩下空蕩蕩的桌椅。
她開始向樓下走去。站得太久,腿已經全麻了,她拖著病腿,走得很慢,一直穿過了長長的走廊,往行政樓走去。
任敏之好不容易來一趟,現在多半在付文禮那兒。
她先去行政樓找找這兩人。
出了賭場區域,身邊的喧嘩聲音逐漸遠去,氣氛陡然安靜下來,大半的都燈光滅了,隻有幾間辦公室亮著燈。
走廊裡沒人,她的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聲控燈因她的經過一盞盞亮起,等她慢慢走遠,又逐一暗下去。
遠遠的,她看到總經理的辦公室透出一抹光亮,這倒是稀奇了。
蘇曼文一向走得很早,今天怎麼還留在辦公室?
桑晚走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時,原本隻想確認一下裡麵是不是蘇曼文。可手剛抬起,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聽到裡麵傳來一陣低低的聲響。
她以為是談話聲,在門邊停了下來等她結束再進去打個招呼。
但很快她發現事情好像不太對。
那根本不是正常談話的聲音…空氣中夾雜著輕微的喘息,還有急促而黏膩的親吻聲。
桑晚怔在原地,血一下子湧上臉頰,耳根發燙,連手心都在微微冒汗。
真是作孽!
今天她腦子大概是進了水,要不然就是出門沒看黃曆,這種事她聽什麼聽?
她早就不是清純無害的女人了,但是撞見這種場麵,還是自己名義上的上司,還是有些慌張。
真是奇了怪了,付文禮今怎麼會和蘇曼文在辦公室玩起來。
她雖然知道付文禮私生活不乾淨,但是也不至於這麼不講究。而且今天任敏之還來過。
桑晚本能得覺得不太正常,但是裡麵的聲音越來越大,她已經無暇去思考這麼多。
她正要悄悄離開的時候,蘇曼文的聲音從裡麵斷斷續續傳出來,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你輕點兒,萬一被文禮撞見了怎麼辦……”
桑晚心頭一震,確實是蘇曼文的聲音。
裡麵的人不是付文禮?
今天的熱鬨可真是太大了。
恍惚間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了過來。
“…你姑媽還想讓你嫁給他…我覺得沒那個必要。他跟那個任姨太走了,一會我們再談正事…”
能是誰呢?
總不會是沈…
京市的人最近就來了這麼一個,她不能不多想。
她搖搖頭,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沈硯修總不至於徹底變成一個爛人。
桑晚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但是雙腿和大腦各有各的想法。
她忍不住往旁邊靠過去,手撐在冰涼的窗沿上,透過半掩的百葉窗往裡看。
室內燈光昏黃,投在兩人身上,曖昧得很刺眼。女人的衣領半敞開,依偎在男人懷裡;男人西裝外套掛在椅背上,手緊緊摟著她的腰,兩個人毫無縫隙地貼在一起。
男人那張臉,她幾乎一秒鐘認了出來——魏明則。
原來是魏家的公子。
桑晚心口驟然一緊。怪不得付文禮把新天地交給了蘇曼文。原來蘇家背後有這樣的背景。
她下意識屏住呼吸,慢慢退了開來。
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黑暗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溫經理還有這種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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