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孩子都有了,求什麼姻緣?”桑晚手裡拿著簽筒,抬頭看著少年。
她沒想過再嫁給誰。
婚姻這種事,經曆過一次就足夠她長記性了。
阿坤不以為然,拉著她往人群中走:“那有什麼的,我們阿寧是最好的。”
這話說出口的時候,桑晚短暫地沉默了一下。好像還沒人這樣說過她。她知道阿坤是真心愛護她的,不禁感歎人生真是有舍有得,落在付家手裡,她也不算全無所獲,能認識阿坤,已經是上天的饋贈了。
她任由阿坤拉著她走到外院求簽的地方,兩個人在角落跪下了。
桑晚看阿坤準備好了一切,扭過頭也問他要求什麼。
阿坤笑得一臉浪蕩:“要不我也求姻緣?”
桑晚看他沒個正經,推了他一把。
“小小年紀不學好!”
阿坤瞪著眼睛,他怎麼就小小年紀了?
“寧姐,我早就成年了好吧。你怎麼瞧不起人呢。”
桑晚對他沒脾氣:“好好好,你是男子漢咯。七尺男兒求姻緣,我一會給你解簽。”
“你還會這個?我在澳門這麼久都不會。”
“嗯,略知一二。”桑晚騙他的,她是半吊子,都是小時候聽老人講的。
阿坤不再逗她:“那我好好求一個,求個長壽安康吧。”
兩個人學著彆的信徒的樣子,跪在地上拜了拜,然後開始擲簽。不一會兒,兩個人都拿到了簽條。
阿坤拉著她站起來,兩個人並肩去還簽筒。
今天來求簽的人不算少,窗口排著長長的隊,兩邊掛著各種各樣的燈籠,在陽光下閃著金光。
阿坤找了個陰涼的地方讓她坐下:“你坐會兒,我去就行。”
他拿到簽紙的時候,留了個心眼偷偷看了一眼,心下微微一沉。
桑晚拿到了莊周夢蝶,他拿到了衣錦榮歸。
他剛剛有一點騙了桑晚,長年混跡於市井,他對簽文很熟悉。他一眼就判斷出來桑晚罕見地拿了一張下簽,寓意虛幻不定,難以長久。
而自己的衣錦榮歸則是上吉。
這幾年廟裡為了讓遊客開心,已經很少會出現下簽,更少出現凶簽。他無奈地笑了一聲,將簽紙收好,又走到長廊下找桑晚。
回去的時候,桑晚拿手遮著太陽,正在焦急地等著他,看他回來了,起身走到他邊上:
“怎麼過了這麼久?是不是偷看了?”
阿坤將收好的簽封遞給她:
“沒有,我又看不懂。”
“這是你的。”
桑晚接了過來,把簽文從裡麵拿出來,看了一眼,上麵寫著四句話。
夾道花香襯馬蹄,藍袍改換錦衣歸。
滿街紅粉皆爭羨,翹首芳名雁塔題。
阿坤湊了過來,一臉戲笑:“我看看,寫的什麼。”
說著他將簽文念出來。
“這一看就是好簽啊。滿街紅粉皆爭羨,說彆的女人都羨慕嫉妒你呢。”
桑晚哭笑不得,斜了他一眼。
“你到底讀沒讀過書?這上麵寫的是狀元高中之後,衣錦還鄉。滿街紅粉是說有很多女人愛慕他的才華,爭著想要招他入贅呢。”
“不懂彆瞎說。”
她覺得有點奇怪:“也是有意思,這個簽文好像不是給我準備的。倒是像給你的。”
阿坤不以為意:“反正肯定是好簽。恭喜你咯,以後肯定還會找一個如意郎君的。”
桑晚抬頭看著他,忽然有點愣神。
原來阿坤也想她找個如意郎君。
但是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是如意郎君:“什麼算如意郎君?”
阿坤沒談過戀愛,悶頭想了一會兒才回答:“肯定得有權有勢,能保護你的。而且得人品貴重,這樣才配得上你。”
桑晚笑出了聲:“你在這兒替我白日做夢呢?世上哪有這樣的人。就算有,這樣的人能看得上我?”
阿坤很不服氣:“怎麼就看不上了?你喜歡誰,那個人應該感恩戴德地求你嫁給他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