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接到雨晴的時候,桑晚想到了什麼。
現在沈硯修已經在懷疑自己的身份了,不知道他沒有看到雨晴。如果看到了,恐怕懷疑更深。
一個未婚女人身邊有個孩子,似乎不同尋常。
她給任敏之打了一個電話,打算把雨晴送到她家住一段時間,等沈硯修走了再作打算。
任敏之說自己正好有事要找她談,電話裡不方便,等她來了再說。
桑晚讓阿坤帶著雨晴先過去,她回家把寶寶的衣服,玩具和日常用品收拾好之後,開著車去了任敏之在星玥的豪宅。
夜色朦朧,桑晚到的時候阿坤正帶著雨晴在花園裡玩。笑著問他:“吃過晚飯了嗎?”
“哪敢餓著雨晴。她吃了,我等你一起。”
桑晚剛剛進來的時候沒看到任敏之,又問了一句:“敏之姐呢?”
阿坤一隻手抱著雨晴,看向二樓的方向:
“來了幾個國外的投資商,正聊著呢。我們先彆去打擾她。”
桑晚接過雨晴,蹭了蹭她的小臉,發現她眼睛又大了,頭發也更濃密了一些,把她襯托的像個精致的洋娃娃。
“今天幼兒園乾什麼了?”
“打水槍!可好玩了,我想讓阿坤叔叔陪我。”雨晴掙紮著要自己下來,去撿地上的玩具水槍。
阿坤俯下身揉了揉她的頭頂,一下子把她的頭發揉得像個雞窩:“水槍有什麼意思,以後教你打真槍。”
桑晚瞪著他:“彆在小孩子麵前亂講話,教壞了你給我負責?”
阿坤沒心沒肺地答應了一聲:“嗯,我給你負責。”
兩個人說著話,二樓的窗戶上有人影閃動,似乎是任敏之和投資商談完了。
桑晚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和阿坤吩咐道:“你和雨晴在這兒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她往花園的出口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你餓了先吃,不用等我。”
…
客廳明亮如晝,頭頂的燈光傾瀉下來,正好打在任敏之身上。
今天她穿著素淨,臉上的顴骨越發凸顯出來,身上還有淡淡的古龍水味,掩蓋了平常的女士香煙的味道。
“敏姐,你找我。”
桑晚走到沙發前,才看到她眉眼間似乎凝結著一層愁緒。
她一向情緒內斂,發生再大的事,麵子上也看不出來,也難怪能拿捏付文禮這些年。
今天她罕見地露出脆弱,明顯是有什麼事超出了她的預期。
“坐吧。”任敏之斜靠在沙發上,淡淡地開口:
“我那天說的話太難聽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桑晚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她是說在新天地頂樓教訓她的那些話。她早就忘了這茬了。
誰還不會受點委屈了。而且比起付文禮經常暴怒的脾氣,任敏之算是體貼的上司了。
除了給齊悅打工,這算是桑晚的第一份工作。
她經常聽到有人不喜歡女老板,天然地把女人和陰陽怪氣和情緒不穩劃上等號。慚愧地說,她曾經也有這種想法,但是等她接管了貴賓廳,才知道這隻是一種偏見。
任敏之這半年來真正執掌了度假酒店,要讓一個企業起死回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承受的壓力,應該不比自己小。
她看到桌子上擺了一盤切好的水果,拿起來嘗了一塊,裝作漫不經心地問任敏之:
“有心事?”
任敏之偏過頭看她:“還學會揣度我的心思了?你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