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修沒再說話,又往前走了一步,半跪在沙發邊,伸手環過她的腰,隔著布料輕輕摩挲了兩下。
桑晚擰著眉頭,沈硯修早上下手沒輕沒重的,她被拆散了架一樣,到現在渾身上下還是隱隱作痛的。
兩個人挨得很近,桑晚想要推開他的時候,沈硯修又握著她的後頸親了下去。
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一樣。
筆記本掉到了地毯上,兩個人纏綿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過了好久,桑晚的身體被放倒,沈硯修直接跪了上來,離開她的溫熱,撐在她麵前仔仔細細地打量她。
“跟他在一起,會不會比較開心?”
至少,比和他在一起開心。
桑沒法回答這個問題,看著他的眼睛。
“都一樣。”
發生了這麼多事,嫁給誰都一樣。
她回抱著他:“還要繼續嗎?”
沈硯修笑了一聲,摸了摸她的頭發:“我沒那麼禽獸。”
說完拉她起來,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
“還要忙嗎?今天沒事了的話帶你出去走走。那一年就要帶你去聖家堂看看的,現在和你去應該也不算晚吧?”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句話,桑晚一顆心靜靜地沉了下去。
她很平靜,當男人開始兌現這種承諾的時候,聽起來就像是告彆。
太陽升起來之後,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在倫敦的時候,他們就應該結束的。
五年過去了,依然沒有改變這個結局。
聖家堂是巴塞羅那最具標誌性的建築,獨一無二的哥特新藝術風格,曆時百年,哪怕經曆了戰火,資金中斷,各種天災人禍,依然持續施工,像是一種集體信仰。
沒有人懷疑,終有一天它會竣工。而那個時候,它應該會永垂不朽。
桑晚和沈硯修到的時候,正近中午。
陽光傾瀉下來,塔尖的陰影在地麵鋪成碎金。遊客在廣場上穿梭,手裡的相機都舉起來了,都想要捕捉瞬間的永恒。
小孩子在一邊跑來跑去,驚起一群白鴿掠過天空。遠處有教堂的鐘聲響起,在這片浪漫而古老的土地上層層回蕩。
周圍有許多前來拍婚紗照的新人,幾乎每隔十米就有一對在取景。
桑晚沒有感到意外,這棟建築在全世界都有特彆的象征意義,代表著永恒的信仰和未完成的美。
多麼適合真心相愛的人在這裡許下相伴一生的承諾。
她在馬路對麵就看到了,新娘笑得那麼開心,金色的光透過塔尖的雕花投在她們的婚紗上,新郎單膝跪在地上,幸福來得那麼自然。
沈硯修牽著她的手穿過馬路,兩個人和前來打卡的情侶沒有什麼差彆。
桑今天穿著白色的裙子,曲線完美,頭上彆了一個金色的發夾,整個人優雅動人。
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吸引了不少遊客的目光。
這樣一個身材頎長,氣質不凡的男人,牽著一個容貌清麗,舉止從容的女人,很容易讓人腦補出一個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
“好多人在看我們呢。”
沈硯修摟著她的肩膀,站姿挺直:“那當然,我們桑兒最好看。”
桑晚抬頭看著他,他的輪廓依然那麼熟悉。這麼多年,好像沒有老一樣。過了恣意瀟灑的年紀,他的氣質更加凸顯出來。站著不動的時候,也有一種讓人無條件信任他的氣場。
從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就隱隱能感受到這一點。
她是一個傻子,但是又不傻,她不喜歡那些情場老手,也不喜歡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過於豐富的過往讓她隻能愛上一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
見過了太多陰暗的人,怎麼能不向往光明。
沈硯修其實沒有變過。
但是她已經長大了,她可以成為光明本身。
“沈硯修。”
沈硯修去買了兩張門票,遊客越來越多,廣場上人聲此起彼伏。他出來的時候聽到她在叫他,那麼多人裡,他還是能準確定位到她。
他穿過人群向她走了過來:“走吧,帶你進去。”
桑晚站在台階上,表情平靜:“你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忽然間,背後一束捧花被高高拋了起來,是一對新人帶了親友團來,歡聲笑語一下子傳來,壓過了她的聲音。
捧花向她砸了過來,她沒注意到是什麼東西,本能地側過身。
花束從她肩頭掠過,旁邊一個白人女孩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一臉驚喜。soucky!”
甚至對她說了一句:“aresoseet.”
桑晚回過神來的時候,沈硯修已經走到了她麵前:“桑兒,你剛剛說什麼?”
她不知道沈硯修有沒有聽到她的話,但是似乎她問不出口了。
他要她怎麼辦呢?
…
這應該是沈硯修第一次帶她出來玩。巴塞羅那的景點不算多,兩個人逛了一下午幾乎把所有知名的建築和景點都看了一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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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裡,華燈點亮了整個城市。
兩個人又回到了酒店附近,牽著手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海風吹拂,那些昂貴的跑車依然來來往往,引擎的轟鳴聲不斷。
桑走在內側,玩著沈硯修的手指,想到了什麼,又半笑著問他:“你還想不想和我玩骰子了?想玩的話,我教你啊。”
沈硯修沒有多想,側過身親了親她的發頂:“我肯定玩不過你。”
他歪頭想了想,往前走了兩步。
他似乎已經不想知道她為什麼叫自己來了。他不是二十出頭的男孩了,喜歡什麼,不一定非要占為己有。
他轉過身,笑意很淡:“就當我輸了,你想要什麼?”
桑晚眼神閃了閃,在後麵沒有回答,越發的心煩意亂。
有些人為什麼什麼都不懂。
遲疑的片刻,任敏之的電話打過來了,她拿出手機,看到鈴聲響了第二遍的時候,終於走到一旁邊的花叢中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