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太好的時候,對任敏之都沒了耐心:“任姐,我給自己放個假而已。你不用派人跟著我吧?”
她那天回去的時候,也看到了那兩個保鏢。
任敏之那邊已經是深夜,聽到她的答複冷笑了一聲:“放假?小姐,下次編個好的理由再來搪塞我。”
她知道溫寧現在和誰在一起,但是搞不清楚這個女人的狀況,問了她一句:“申家已經開始發請帖了,你知道這件事吧。”
沈硯修也跟了過來,站在她不遠處。
花叢阻隔了街道的噪音,他能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雖然隻有零星的幾個字,也知道她們在聊什麼。
桑晚側過身,沒有看沈硯修,給任敏之了一個回複:“我知道。”
“那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桑晚沒有回話。
任敏之拿她沒有辦法,知道她今天還抽空開了會,覺得她還有點基本的職業素養,也沒有逼迫她。
她猶豫了幾秒,還是告訴了她一個消息:“有件事你需要知道一下。阿坤被司警局的人調查了。你邊上那位是什麼意思?非要在這個時候挑事是嗎?!”
話音落下,桑晚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有些驚訝地轉過頭,看向沈硯修,眼裡全是疑惑。
任敏之的心情顯然不太好。
“阿坤現在對我們多重要,你是怎麼做事的?阿坤怎麼待你的?你是想毀了他嗎?”
桑晚聽任敏之嗬斥了幾句才開口解釋:“我不知道這件事。”
“你知道什麼?樂不思蜀是嗎?”
說完沒等桑晚回複,直接掛了電話。
桑晚的臉色完全沉了下去。
她正對著沈硯修,眼裡還有疑問,似乎想確定這件事。
沈硯修站在花叢中,整個人安靜挺直。
他聽到了任敏之的話,知道她想問什麼,平靜地告訴她:“是我讓許士傑做的。”
桑晚皺起了眉頭,心煩意亂。
她覺得自己可能自視甚高了,她現在的一切,確實是沈硯修默許的。
不光是她,還有阿坤。
沈硯修就算是遠離了權力中心,依然是沈家良的二兒子。任何時候,隻要他想,可以隨時收回給她的一切。
沈硯修向她的方向走了兩步,他想知道一件事,兩年前發生那一切的時候就想問她了。
“他比我重要是嗎?”
“為了他,可以隨時和我翻臉。”
沈硯修早已經沒了心氣。他是一個普通男人,有正常情感的普通男人,被折磨了這麼久,無數個夜晚夢到的場景,他想死個明白。
哪怕問出這樣沒骨氣的話,也要死個明白。
他又逼近了一步:“為什麼對他那麼好?”
桑晚被他逼得往後退了一步,正好靠在一棵大樹上。
真好,才不到兩天,兩個人就要揭開那些傷疤,針鋒相對了。假象終歸是假象,隻要一個電話,就可以撕碎這一切。
他要她說什麼呢?
她低頭看著男人的皮鞋一步步靠近。一陣風吹過,把沈硯修的話準確無誤地送進了她的耳朵。
“回答我。”
“就這一個問題,以後我不再糾纏你了。”
聽到這句話,桑晚終於抬起頭來,眼眶是紅的。
“沈硯修,你想知道是嗎?”
“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他就是比你好!比你好一萬倍!他對我好,永遠不會傷害我。我為什麼不能向著他?!”
她揚著臉,眼裡已經有淚光了:
“你憑什麼質問我?你自己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
她猛地爆發了,兩個人之間那根弦終於繃緊了。
沈硯修低頭看著她,和她沉默對視。
“桑兒,就那麼恨我是嗎?”
眼淚蓄滿了眼眶,終於還是流下來了。全身都在顫抖。
沈硯修看到她倔強的姿態,心臟不受控製地揪擰起來。這個時候,他還是想抬手幫她把眼淚擦乾,剛抬起手,就被女人猛地打掉了。
“對,我憑什麼不能恨你!你把我關在金銘不聞不問的時候,有想過我的死活嗎?你因為自己的初戀對我大發雷霆的時候,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她也不願意回憶這些事情,但是沈硯修一定要逼她。
“你對桑家動手的時候,我還懷著你的孩子……我被逼得流產的時候,你在哪兒?!”
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越來越多。
沈硯修靜靜地看著她,一顆心終於沉到了海底,血液一點點涼了。
他覺得自己和麵前的女人應該是結束了。
她當時想打死他,確實情有可原。
“雨晴是誰的孩子?”
“和你沒關係!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桑晚指著出口,指尖在顫抖,滿臉都是淚痕:
“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叫你過來嗎?我就是想羞辱你!想折磨你,你滿意了吧!”
她又重複了一遍:
“沈硯修,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不遠處,海浪的聲音越來越大了,一遍一遍地衝擊著岸邊。
一直把兩個人的沉重的呼吸聲掩蓋了過去。
沈硯修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大約有三分鐘的時間,眼裡的痛苦和掙紮消失了,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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