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風聲小了,海浪逐漸平息下來。
桑晚還半跪在海灘上,手指陷進細沙裡,掌心濕又冷,整個人都被抽乾了力氣。
頭頂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月光灑下來,她抬起頭,正好撞進男人清亮堅毅的眼眸裡。
“你不是走了嗎?”她傻傻地問了一句,眼角還是紅的,臉上都是眼淚鼻涕,要多臟有多臟。
沈硯修靜靜地看著她,喉嚨苦澀。他頭一次想,如果能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她看看就好了。
“你在這兒,我還能去哪兒?”
他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抬手撫摸著她的頭發,在她額間摩挲了很久才平息下來。
已經快淩晨三點了,到了夜裡,海邊的燈光很暗,天上的星星要比城市裡的更亮一些。整片海灘空無一人,身後是浩瀚無邊的大海,兩個人的身影倒映在沙灘上,顯得分外孤寂。
夜風已經有些冷了,沈硯修脫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女人身上,又攔腰把她抱了起來,往岸邊走。
兩個人貼在一起,這下他發現女人全身上下都是冰涼的,隻好把她抱得更緊了點,想把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讓她舒服一點兒。
到了岸邊,他找了一塊乾淨的石頭把她放下來,看到她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掏了掏口袋,發現沒有紙巾,隻好半跪在她麵前,用指腹一點點幫她拭去,又讓她用自己的襯衫袖口擤鼻涕。
桑晚沒有跟他客氣,拽著他的袖口來來回回擤了好幾次。
擤乾淨之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在乾什麼,臉上騰地一下燒起來,一把推開他的胳膊:
“沈硯修,你臟死了!”
她嫌棄地看著他,眼角眉梢都帶著怒氣。
沈硯修愣了兩秒,又站了起來。他從來沒見過她這麼生動的樣子,心頭一陣溫熱。他覺得她應該是在撒嬌,也不管自己被糟蹋得不成樣子的襯衫,低頭看著她笑:
“你講不講道理?”
“我就不講道理,怎麼了?”
桑晚揚起頭,倔著一張臉,看著眼前熟悉的輪廓,眼淚又要下來。
撐了一整天,她已經委屈到了極點,看到沈硯修還有臉笑,心裡的火氣全上來了。
為什麼每次都要她主動?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她怎麼會碰到這麼蠢的男人,永遠不知道她要什麼。
“你要讓我去哪兒?”沈硯修站在她麵前,一動不動。
桑晚說不出什麼好話來,也沒再看他:
“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反正你睡也睡夠了,再也不想管我了。你給了我那麼一大筆分手費,我們早就兩清了,你不該糾纏你的。”
說著她的臉色已經沉了下去,把西裝外套裹緊了,抱著自己坐在石頭上一動不動,擺出一副對抗的姿態。
“那我走了,你不許哭。”沈硯修皮鞋轉了一個方向,作勢要走。
桑晚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看到男人還立在原地,知道自己被耍了,聲音都高了幾個分貝:
“沈硯修,你混蛋!”
“你什麼時候這麼混蛋了——”
話沒說完,她的嘴又被堵上了。
沈硯修貼近她的身體,將她柔軟的身軀鎖進懷裡,毫無征兆地親了上去。
他好像重新活過來了,不同於昨晚的小心翼翼,這次分明帶了鮮明的占有欲。他用那隻乾淨的手握著她的後腦,迫使她仰起頭承受自己。
失而複得的情緒來得太過強烈,他控製不住自己,握在腰間的手越收越緊,把她牢牢圈在自己的領地之內。
氣息亂成一團,呼吸逐漸交織在一起,他連人帶外套摟緊了,略帶粗糙的唇瓣壓了下去,又破開她的齒關,啃咬了半天,一直到她全身都軟了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