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敏之在二樓沒有動,兩隻手隨意地搭在欄杆上,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
她剛剛忘了通知阿坤,讓他今天不用過來了。沒想到他到的這麼早,剛過中午就來了。現在阿坤和沈硯修碰到了,她倒是也有些好奇,想看看溫寧這個女人惹的麻煩,到了今天該怎麼收場。
樓下的空氣微微緊繃。
沈硯修一步一步地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故意放慢了腳步,眼神平靜地落在女人身上。
桑晚給他挑的衣服非常昂貴,剪裁利落,麵料硬挺,頭頂的陽光灑下來,襯托得他整個人矜貴非凡。
他無視了阿坤的存在,徑直走到桑晚麵前,一隻手還插在西褲口袋裡,另一隻手自然地去牽她的小手。
“桑兒,我們回家。”
這幾個字被他說的理所當然,好像本應如此。
桑晚看得出來,他眼底藏著情緒,是故意在人前和自己表現得這麼親密的。
她的手被男人握著,又包在掌心。可能剛剛睡醒,她身上溫度比平常高一些,碰到男人的時候,感覺他渾身都散發著冷意。
她下意識地輕顫了一下,沈硯修垂眸看著她,看到了她臉上泛起的紅暈,猜測她剛剛可能等自己太久在客廳睡著了,又抬手親昵地摸了摸她的後腦:
“剛剛和任老板聊了會天,現在沒事了。帶你回去再睡一會兒。”
桑晚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她又不是豬,難道要睡一天?
而且澳門是她家,他怎麼一來就一副主人姿態,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金毛還貼著阿坤,耷拉著耳朵,看不懂這幾個人之間的暗流湧動,嗚地叫了一聲,又在阿坤腳邊趴了下來,表示不歡迎有個不速之客。
阿坤餘光落在了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上,終於開了口:
“沈先生,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家在天子腳下,不在這兒。”
話音落下,桑晚眼裡的神色暗了下去。
阿坤的話她怎麼會聽不懂呢?隻是她還沒有想過將來怎麼辦。
她有些愣神的時候,阿坤又對著沈硯修說了一句:
“我們這兒容不下你這一尊大佛,阿寧也不會跟你走的。”
他根本沒有理會沈硯修的挑釁,也不在乎自己兩年前做了什麼。權力和金錢是個好東西,如果現在沈硯修真的想找自己算賬,他也是能給他惹出點麻煩的。
他知道自己在溫寧心裡的地位,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他隨性地坐回沙發上,看著沈硯修,眼裡全無退縮之意:
“不信你試試看。”
桑晚在原地沒有開口,尷尬的時候,好像說什麼都是錯的。
任敏之倒是在樓上輕笑了一聲。她聽到了兩個男人帶著火藥味的聊天,覺得好笑至極。和付文禮走開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風月場合了,現在聽到這種口角春風,不禁在憑欄處多站了一會兒,沒有下來替她解圍的意思。
沈硯修依舊沒有回應阿坤,自顧自地和女人聊天:“剛剛任老板說你們兩個給我準備了賀禮,禮物呢?找到沒有?沒有的話我可要親自和她要了。”
“沈硯修!”阿坤猛得站了起來,一隻手指著他。
這話說的引人遐想,他怎麼能忍受他在自己麵前這樣說話,他又強調了一遍:“阿寧是不會跟你走的,你彆在這兒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