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照燈早已熄滅,隻有車廂內紅色的應急燈瘋狂閃爍,映照著一張張緊張到極致的臉。
“穩住!”隼在駕駛室怒吼。
劉樂黎感到自己的意識仿佛也要被這狂暴的速度撕碎。那數字幽靈的冰冷低語似乎也興奮起來,在他思維的背景音裡嗡嗡作響。
……力量……釋放……
前方,一片更加濃鬱的黑暗出現在隧道壁一側——那條被掩埋的岔道口!
“就是現在!”劉樂黎在意識中發出了最後的指令!
隼猛地將操縱杆推到底!
機車以一種近乎自殺的姿態,微微偏轉車頭,對著那片黑暗的、被碎石半封堵的洞口,狠狠撞了上去!
轟隆隆——!!!
天崩地裂般的巨響!
劇烈的撞擊讓整個車廂仿佛要散架!金屬扭曲撕裂的聲音刺耳無比!固定劉樂黎的安全索瞬間繃緊,勒得他幾乎窒息!碎石如同炮彈般砸在裝甲板上!
眼前一片漆黑,耳邊隻有巨大的轟鳴和金屬的哀嚎!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有幾秒,也許有一個世紀。
撞擊聲漸漸平息,隻剩下機車引擎苟延殘喘的嘶嘶聲和碎石滑落的窸窣聲。
他們衝進來了!
探照燈線路似乎被震得接觸不良,閃爍了幾下,竟然勉強亮起了一盞,昏黃的光柱照亮前方——一條更加狹窄、布滿厚厚灰塵和蛛網的老舊隧道,向前延伸,看不到儘頭。機車頭嚴重變形,但奇跡般地沒有完全損壞。
暫時……安全了?
“彙報情況!”隼的聲音首先響起,帶著急促的喘息。
“安全……”“目標固定……”“外部追擊信號……暫時消失……”
清理員們迅速檢查自身和裝備。
劉樂黎虛弱地癱在座椅上,那龐大的數據連接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隻留下無儘的空虛和針紮般的頭痛。鼻腔裡的血滴落在前襟,染紅了一片。那份冰冷的代碼依舊盤踞在意識深處,卻暫時沉寂了。
隼走出駕駛室,來到劉樂黎麵前,摘下了麵罩,露出一張棱角分明、卻帶著深深疲憊和震驚的臉。他看著劉樂黎,眼神極其複雜。
“你剛才……是怎麼做到的?”
劉樂黎艱難地搖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隼沉默了幾秒,從醫療包裡拿出一支強效興奮劑和鎮靜劑的混合注射器,不由分說地紮進劉樂黎的胳膊。
冰火交織的感覺再次湧入身體,暫時壓下了虛脫感,但也讓神經更加脆弱。
“那份‘禮物’,它不僅僅是一份藍圖,對不對?”隼盯著他的眼睛,壓低聲音,“它是一個後門?一個權限密鑰?”
劉樂黎喘息著,點了點頭。
隼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我們所有人都低估了它……也低估了你。”他看了一眼周圍驚魂未定的隊員,“這條線路不能久留。‘收藏家’和公司很快會找到我們。我們必須儘快到達下一個安全點。”
他重新戴上麵罩,恢複了冷峻的指揮官姿態:“駕駛員,還能動嗎?慢速前進,掃描前方路徑。”
老舊的機車再次發出呻吟,緩緩啟動,沿著塵封的軌道向著未知的黑暗深處駛去。
劉樂黎靠在冰冷的壁上,看著窗外被車燈偶爾照出的、飛速後退的斑駁管壁。
他暫時利用了那份“禮物”的力量,擊退了敵人,找到了生路。
但他能感覺到,每一次使用,那份冰冷的代碼就如同種子般在他意識裡紮得更深一分。數字幽靈的低語雖然暫時消退,但那冰冷的“期待”卻更加清晰。
它給了他力量,也給了他枷鎖。
前方的黑暗隧道,仿佛直通它早已編織好的、巨大的羅網。
而他,正駕駛著滿載幸存者的列車,一步步地,主動駛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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