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歸家 物是人非_重生79年打獵供妹妹上學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30章 歸家 物是人非(1 / 2)

綠皮火車的“哐當”聲終於在第七聲汽笛長鳴後漸漸停歇,林逍下意識地攥緊了沈歌的手——透過車窗,“滬上站”三個燙金大字在清晨的陽光裡格外醒目,車站主樓是中西合璧的紅磚建築,拱形門窗上爬著翠綠的爬山虎,門口懸掛的“熱烈歡迎旅客”橫幅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底下褪色的“抓革命促生產”字跡,藏著新舊交替的時代痕跡。

“到了……真的到了。”沈歌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她望著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那是母親生前為她縫補的補丁,針腳細密,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溫婉。林逍幫她拎起牛皮旅行包,指尖觸到她冰涼的手背,才發現她的眼眶早已泛紅,睫毛上掛著的淚珠在陽光下像細碎的水晶。

“彆怕,我陪著你。”林逍放緩了語氣,伸手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劉海。他知道沈歌此刻的心情——近鄉情更怯,這座闊彆五年的城市,藏著她所有的童年記憶,也埋著父母早逝的傷痛。火車門打開的瞬間,一股夾雜著水汽與梔子花香氣的風撲麵而來,和東北乾燥的風截然不同,帶著江南獨有的濕潤。

下車的旅客排著長隊,大多是穿著的確良襯衫的職工和背著帆布包的學生。林逍護著沈歌穿過人群,剛走出出站口,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滬上站的廣場比佳木斯站大了三倍有餘,地麵是平整的青石板,幾個穿著藍色工裝的清潔工人正用竹掃帚清掃落葉;廣場中央的噴水池雖未噴水,池壁上雕刻的鯉魚圖案依舊清晰,圍著不少拍照留念的旅客,手裡舉著的黑色海鷗相機在當時算是稀罕物。

“先去買去烏鎮鎮的車票吧,客車要等整點發車。”沈歌定了定神,指著廣場東側的汽車站方向。她的腳步有些虛浮,路過一個賣粢飯團的小攤時,突然停下腳步——攤主用竹筒壓製飯團的動作,和父親生前一模一樣,當年父親每天清晨都會買一個粢飯團,在豆沙餡裡埋一顆糖,哄著賴床的她起床。

“我去買兩個。”林逍看出了她的心思,快步走到攤前。攤主是個裹著藍布頭巾的老太太,操著一口軟糯的滬語:“同誌,要甜的還是鹹的?甜的加豆沙,鹹的加肉鬆。”“兩個甜的,多放些豆沙。”林逍學著沈歌教他的滬語腔調說道,惹得老太太笑了:“同誌是東北來的吧?口音聽著像,但學得蠻像樣子。”

沈歌接過溫熱的粢飯團,咬了一小口,熟悉的甜香在舌尖散開,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五年了,她在東北啃著凍硬的窩窩頭時,無數次夢到父親遞來粢飯團的模樣,如今味道依舊,可遞飯團的人卻早已不在。林逍默默遞過手帕,陪她站在樹蔭下,看著廣場上往來的人群,沒有多說一句話——有些傷痛,隻能靠時間慢慢撫平。

半小時後,兩人提著行李趕到汽車站。滬上的汽車站是典型的江南建築,白牆黛瓦,屋簷下掛著紅燈籠,門口的木質牌樓上刻著“滬上汽車總站”五個大字。買票的窗口排著長隊,林逍讓沈歌在一旁的石凳上休息,自己排隊買票。窗口的玻璃上貼著“憑介紹信購票”的告示,他掏出提前準備好的手續,順利買到了兩張去烏鎮鎮的車票,發車時間是上午十點整。

離發車還有四十分鐘,沈歌帶著林逍走到車站旁的一條小巷。巷子不寬,兩側是斑駁的白牆,牆上爬著粉色的薔薇花,花瓣落在青石板路上,被往來的行人踩出淡淡的花香。巷子裡有不少小攤,賣著剛出鍋的生煎包、陽春麵,還有挑著擔子賣梔子花的小販,竹筐裡的梔子花用濕紗布蓋著,香氣濃鬱得能飄出三條街。

“以前我和母親常來這裡買花。”沈歌指著一個賣梔子花的小攤,聲音輕柔,“母親說梔子花最乾淨,插在瓷瓶裡能香七天。每年我生日,她都會買一束,插在我房間的窗台上。”林逍走上前,買了一小束梔子花,遞到她手裡:“今天也買一束,插在你家的窗台上。”沈歌捧著花香,眼淚又湧了上來,這次卻帶著一絲暖意。

上午十點整,客車準時發車。這是輛淺綠色的中型客車,車身上印著“滬上——烏鎮鎮”的字樣,座位是木質的,鋪著紅色的絨布坐墊。林逍幫沈歌放好行李,剛坐下,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黴味——江南潮濕,車廂角落的木板上長了一層淺淺的青苔。司機是個留著寸頭的中年男人,發動汽車前用滬語喊了一聲:“都坐穩嘍!要走水路大堤,有點顛!”

客車駛出市區後,漸漸駛入江南水鄉的腹地。窗外的風景徹底變了,青灰色的天空下,是一望無際的稻田,剛抽穗的水稻泛著嫩綠色,田埂上種著一排排桑樹,桑葉肥大,偶爾能看到戴著草帽的蠶農在采摘桑葉。水渠縱橫交錯,水麵上漂浮著翠綠的浮萍,幾隻白鴨悠閒地遊著,時不時紮進水裡覓食。

“你看那邊,就是京杭運河的支流。”沈歌指著窗外一條寬闊的河流,河麵上行駛著掛著白帆的烏篷船,船夫戴著鬥笠,手裡握著長長的船槳,一推一拉間,船身便輕盈地向前滑行。河岸邊的碼頭旁,停著幾艘運糧的木船,搬運工人光著膀子,喊著號子將麻袋扛上岸,號子聲在水麵上回蕩,帶著江南水鄉特有的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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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車在一條石板路上停下,司機喊道:“烏鎮鎮到了!要下車的同誌抓緊時間!”林逍拎著旅行包,扶著沈歌下車。烏鎮鎮的汽車站比滬上的簡陋得多,是間青磚瓦房,門口掛著一個木質站牌,上麵用紅漆寫著各班車的發車時間。站外的街道是由青石板鋪成的,曆經歲月打磨,表麵光滑如鏡,倒映著兩側的白牆黛瓦。

“還要走一段路,或者坐三輪車。”沈歌望著遠處的巷子,眼神裡多了幾分熟悉。話音剛落,就有個推著三輪車的老漢湊過來,操著一口更軟糯的鄉音:“同誌,要去鎮上吧?兩毛錢,送你們到巷口!”三輪車是木質的,車輪裹著橡膠,車鬥裡鋪著竹編的墊子,透著江南人的巧思。

林逍扶著沈歌坐上三輪車,老漢腳一蹬,車子便沿著青石板路緩緩前行。街道兩側的店鋪大多是“前店後宅”的格局,門麵是可拆卸的木板門,此刻都已經打開,露出裡麵的商品:賣絲綢的店鋪掛著五顏六色的綢緞,隨風飄動;賣茶葉的店鋪飄出龍井的清香,掌櫃的正用銅秤稱茶葉;還有賣竹編的小攤,擺著竹籃、竹席,做工精巧。

“前麵就是沈家巷了。”沈歌指著前方一條窄巷,巷子口有棵老槐樹,樹乾要兩人合抱才能圍住,枝繁葉茂的樹冠遮住了大半個巷子。三輪車在巷口停下,林逍付了錢,扶著沈歌走進巷子。巷子比街道更窄,最窄處隻能容一人通過,兩側的白牆上爬著爬山虎和牽牛花,牆角的石縫裡長著青苔,偶爾能看到居民在門口的石階上洗菜,木盆裡的水潑在青石板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巷子儘頭是座石拱橋,橋身刻著“望春橋”三個字,橋欄上爬著紫藤花,紫色的花穗垂到水麵上。橋下的小河裡,幾隻烏篷船緩緩駛過,船娘的歌聲順著水流飄來,溫婉動聽。沈歌站在橋上,指著河對岸的一座小院:“那就是我家。”

林逍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座典型的江南小院,白牆黛瓦,院牆上爬著金銀花,門口有兩級青石板台階,門框是木質的,上麵掛著一個褪色的紅燈籠。院子旁邊是條小河,河埠頭用青石板砌成,旁邊放著一個搗衣槌,顯然是鄰居平時洗衣用的。

走到院門口,沈歌從口袋裡掏出介紹信和大隊開具的證明,遞給守在巷口的居委會大媽。大媽穿著藍色的對襟褂子,戴著老花鏡,仔細核對了證明上的公章和沈歌的相貌,又上下打量了林逍一番:“沈丫頭,可算回來了!你爹娘要是還在,肯定高興壞了。”她從腰間的鑰匙串上取下一把銅鑰匙,遞過來說:“鑰匙我幫你保管著呢,每年都幫你打掃一次院子,就是屋裡的東西沒敢動。”

銅鑰匙插進鎖孔,“哢嗒”一聲輕響,門軸轉動時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像是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混合著黴味與花香的氣息撲麵而來——院子裡種著一棵石榴樹,樹乾已經很粗了,枝頭掛著幾個青澀的石榴;樹下是口老井,井台用青石板砌成,旁邊放著一個葫蘆瓢;牆角種著幾株月季,雖然許久沒人打理,依舊開著幾朵粉色的花。

“這棵石榴樹是我父親種的,那年我五歲,他說等我出嫁時,要摘最大的石榴給我當嫁妝。”沈歌的聲音帶著哽咽,伸手撫摸著樹乾上的刀痕——那是她小時候調皮刻下的,當時還被父親笑著打了手心。院子的石板路上長著細小的雜草,顯然是居委會大媽打掃時特意留下的,怕拔光了傷了地氣。

走進堂屋,裡麵的陳設很簡單:一張八仙桌,四把太師椅,桌子上放著一個瓷瓶,裡麵插著幾根乾枯的蘆葦;牆上掛著一幅中堂畫,畫的是“鬆鶴延年”,雖然有些褪色,依舊能看出畫工的精湛;中堂畫兩側掛著沈歌父母的黑白照片,照片裡的男人穿著長衫,戴著眼鏡,溫文爾雅;女人穿著旗袍,梳著發髻,眉眼溫婉。

沈歌走到照片前,輕輕拂去上麵的灰塵,眼淚終於決堤:“爹,娘,我回來了。”她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著,林逍連忙上前扶住她,任由她靠在自己懷裡哭泣。五年的思念與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哭聲混著窗外的鳥鳴,在小院裡久久回蕩。

等沈歌情緒稍稍平複,林逍扶著她走進東廂房——那是沈歌的臥室。房間不大,靠窗放著一張木質書桌,書桌上擺著一個瓷製的筆筒,裡麵插著幾支鉛筆,筆杆上還刻著沈歌的名字;書桌旁邊是張木床,床上鋪著藍布床單,雖然有些陳舊,卻很乾淨;牆上貼著幾張樣板戲的海報,旁邊還貼著沈歌小時候的照片,照片裡的小女孩穿著花裙子,手裡拿著一個布娃娃,笑得格外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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