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輪的警報聲震得陳玄墨耳膜生疼,手術台上方的青銅羅盤突然逆向旋轉。
胖子胸口的商號圖騰被吸成半透明狀,他齜牙咧嘴地衝陳玄墨喊:墨哥!給這破盤子來點刺激的!
陳玄墨的胎記突然爆出七道血箭,精準擊中羅盤的北鬥方位。
金屬撕裂聲中,羅盤表麵裂開蛛網紋路,防化服們的麵罩應聲炸裂——露出的竟是林九叔年輕時那張臉!
二十年前...不是自願...為首的防化服突然用粵語嘶吼,腐爛的指尖抓向自己臉頰。
陳玄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記憶碎片如潮水湧來:產房裡年輕的林九叔被槍指著頭,顫抖著將羅盤碎片按在嬰兒後背。
貨輪突然劇烈傾斜,成箱的檔案袋砸破舷窗。
陳玄墨在紛飛的紙頁中瞥見黑潮丸的航海日誌——昭和二十年七月十五日,載著九百個貼符陶甕從香港出發,目的地正是胖子家的繅絲廠。
接著!胖子突然甩來半瓶培養液。
陳玄墨本能地接住,玻璃瓶上的七殺命格標簽突然發燙。
防化服們像嗅到血腥的鯊魚般撲來,他順勢將液體潑向手術台的火焰。
幽藍的鬼火瞬間吞沒整個手術室,陳玄墨趁機斬斷胖子身上的鐵鏈。
兩人撞破艙門滾進走廊時,看見牆上的黴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拚出糖水鋪牆上的珠江入海口地圖。
這船是他媽活物!胖子指著蠕動的艙壁。
地板突然裂開,成群的屍蟞裹著海藻湧出,甲殼上的731編號泛著血光。
陳玄墨的胎記突然離體飛出,在屍蟞群中炸開青光,腐臭的汁液濺了兩人滿身。
逃到甲板時,澳門方向的天空已變成血紅色。
林九叔的銅煙鬥破空飛來,煙灰在欄杆上燙出個箭頭:
兩人躍入海麵的瞬間,貨輪甲板突然塌陷,九具青銅棺從船腹滑出,棺蓋上刻的菊花紋正在滲血。
鹹澀的海水灌進鼻腔,陳玄墨看見海底升起巨大的煉魂陣。
九百個嬰靈正被鐵鏈拽向陣眼,每個都長著和他胎記相同的北鬥紋路。
胖子突然發出日語咒罵,胸口的商號圖騰化作青蛇,一口咬住最近的鐵鏈。
你他媽究竟是誰?陳玄墨揪著胖子的衣領怒吼。
回答他的是防化服首領的冷笑,那人從海底陰影中浮出,撕開腐爛的臉皮——竟是糖水鋪老板!
胎記突然灼痛難忍,陳玄墨的視線開始扭曲。
他看見1997年的澳門街頭,糖水鋪老板正將鮫人淚混入涼粉,而吃下涼粉的客人後背都浮現出北鬥紋路。
記憶碎片中的林九叔突然轉頭,用口型對他說:白虎山......
海底傳來悶雷般的震動,九具青銅棺同時開啟。
陳玄墨被吸入棺中前,最後看見胖子被青蛇圖騰裹成繭狀,正緩緩沉入煉魂陣中心。
棺蓋閉合的瞬間,他摸到內壁刻著的血字:丁醜年七殺歸位。
陳玄墨的後背重重撞在內壁的浮雕上。
他摸到腰間發燙的鮫人淚瓶子,幽藍的熒光映出棺壁上密密麻麻的日文銘文——昭和二十年七月十五,七殺星歸位實驗。
胖子!他捶打著棺壁,指關節被凸起的菊花紋章刮出血痕。
血珠順著紋路流淌,竟在青銅表麵蝕刻出糖水鋪牆上的黴斑地圖。
澳門坐標處的血漬突然沸騰,凝結成小翠的半透明虛影。
用你的血喂它!小翠的指尖戳向棺壁某處。
陳玄墨咬破舌尖噴出血霧,被血染紅的菊花紋章突然凹陷,露出個巴掌大的暗格。
九枚長命鎖整齊排列,每把鎖芯都嵌著張泛黃的照片——全是他嬰兒時期被植入羅盤碎片的畫麵。
海水的鹹腥味突然變得刺鼻,棺壁開始滲出漆黑的屍油。
陳玄墨摸到暗格底部的凸起,按下去的瞬間整口棺材劇烈震顫。
胎記爆出的青光中,他看見胖子正在海底煉魂陣裡掙紮,青蛇圖騰已經纏住他的脖頸。
你他媽屬秤砣的啊!胖子的罵聲突然在棺內炸響。
陳玄墨猛回頭,發現這家夥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濕透的襯衫上還粘著海底的熒光水母。
老子被那破蛇拖進來的時候,褲衩都快讓螃蟹夾掉了!
棺蓋突然裂開道縫隙,血色的月光瀑布般傾瀉而入。
陳玄墨扒著縫隙往外看,渾身血液幾乎凝固——海麵懸著輪妖異的血月,九艘幽靈船正以月輪為中心排成卍字陣型。
更恐怖的是,每艘船的桅杆上都倒吊著個穿紅肚兜的嬰屍,臍帶在海風中擰成巨大的招魂幡。
這月亮跟糖水鋪的紅豆沙一個色兒。胖子湊過來嘀咕,呼出的熱氣噴在陳玄墨耳後。
他突然僵住,青銅棺的內壁正在吸收血月光華,浮現出1945年的場景:胖子曾祖父站在黑潮丸甲板上,親手將哭鬨的嬰兒塞進陶甕,那孩子後背的胎記正在滲血。
陳玄墨的胎記突然離體飛出,在棺內投射出完整的北鬥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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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胸口的商號圖騰化作青蛇,一口咬住天樞星的位置。
海底傳來悶雷般的震動,整口青銅棺突然直立起來,像顆魚雷般射向血月中心。
抓緊!陳玄墨把鮫人淚瓶子塞進胖子褲腰。
棺材穿透幽靈船的瞬間,他們看見倒吊的嬰屍集體轉頭,腐爛的眼窩裡爬出藤壺組成的羅盤指針。
最前方那具嬰屍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滿口賭場籌碼。
血月表麵泛起漣漪,青銅棺撞入月輪的刹那,陳玄墨聽見林九叔的嘶吼:閉眼!來不及反應,億萬道血光刺入瞳孔。
他感覺眼球在融化,卻看見胖子正用褲腰帶綁著隕鐵匕首,在棺材底刻鄭胖到此一遊。
你他媽...臟話被劇烈的顛簸打斷。
棺材墜落在粘稠的血色海麵上,九艘幽靈船正在解體,甲板裂縫裡湧出成群的屍蟞。
這些變種蟲子的甲殼上不僅刻著731,還印著胖子家族商號的菊花徽記。
胖子突然跪倒在棺材裡嘔吐,吐出大團糾纏著海藻的臍帶。
臍帶末端拴著個玻璃藥瓶,標簽上的日文正在褪色:七殺命格培養液——白虎山礦脈水提煉。
陳玄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記憶閃回中看見林九叔往嬰兒脊椎注射同樣的液體。
墨哥!快看這個!胖子用匕首挑起嘔吐物裡的銅錢。
當血月的光華照在錢幣上時,乾隆通寶的字樣突然扭曲,變成撼龍經·人卷的篆文。
陳玄墨的胎記突然迸發青光,銅錢表麵浮現出白虎山的立體地圖。
海麵突然掀起百米高的血浪,浪尖上站著個穿和服的降頭師。
他手中的招魂幡輕輕一揮,倒吊的嬰屍們齊聲啼哭。
陳玄墨感覺耳膜快要破裂,抬手去捂耳朵時摸到滿臉溫熱的血——七竅都在滲血!
接著唱啊!你胖爺我還沒打賞呢!胖子突然扯著嗓子吼起《好漢歌》,五音不全的破鑼嗓居然壓過了嬰啼。
陳玄墨趁機甩出裹屍布,布匹上的《往生咒》金線纏住最近那具嬰屍,硬生生把它拽進棺材。
嬰屍入棺的瞬間,血月表麵裂開蛛網紋路。
陳玄墨的胎記突然離體,北鬥紋路在棺材底拚出煉魂陣。
胖子眼疾手快地將銅錢拍在陣眼,整個血月空間開始崩塌。
降頭師的狂笑聲中,他們隨著青銅棺再次下墜,透過裂縫看見澳門葡京酒店的倒計時變成了91天。
青銅棺墜入海底的刹那,陳玄墨的後背撞上塊刻滿符文的礁石。
胖子褲腰間的鮫人淚瓶子突然炸裂,幽藍液體在海水裡凝成個箭頭,直指遠處沉船殘骸中露出的日軍實驗室鐵門。
這玩意兒比導遊還敬業!胖子吐著泡泡往前遊,潛水服屁股上被屍蟞咬破的洞眼正在漏氣。
陳玄墨的胎記突然抽搐,他看見記憶裡的小翠正在實驗室操作台前,往嬰兒後頸植入青銅羅盤碎片。
鐵門被海藻纏死的絞盤突然自動旋轉,門縫裡伸出幾十條泡發的臍帶。
胖子掄起氧氣瓶砸過去,瓶身731的鋼印在幽藍海水中泛著血光。
陳玄墨的胎記迸出青光,將臍帶燒成灰燼的瞬間,整座實驗室突然亮起幽綠的應急燈。
歡迎回家,1997號。機械的日語廣播突然響起。
陳玄墨踹開變形的艙門,看見成排的玻璃罐裡漂浮著與自己胎記相同的嬰兒標本。
最末端的罐體突然炸裂,泡在福爾馬林裡的軍官屍體睜開雙眼,防毒麵具下傳出林九叔年輕時的聲音:你們來晚了......
胖子突然發出非人的低吼,胸口的商號圖騰化作青蛇纏住軍官脖頸。
陳玄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記憶碎片如潮水湧現:1982年的暴雨夜,林九叔抱著渾身是血的嬰兒衝進這間實驗室,身後追著穿和服的降頭師。
墨哥!這玩意兒在給老子傳功!胖子的怪叫打斷回憶。
青蛇圖騰正將軍官屍體內的黑氣導入他體內,潛水服被撐裂的縫隙間,皮膚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日文符咒。
陳玄墨的胎記突然離體飛出,北鬥紋路在艙壁上拚出血色倒計時——90天。
實驗室突然劇烈震動,成排的檔案櫃傾倒。
陳玄墨在飛舞的紙張中抓住張泛黃的海圖,澳門坐標處用血畫著個字。
胖子突然用日語嘶吼著撲來,異化的右臂長出魚鱗,指尖的利爪撕破了陳玄墨的潛水鏡。
醒醒!陳玄墨將鮫人淚殘液拍在胖子眉心。
青蛇圖騰突然縮回皮膚,胖子吐出大口黑血,血珠在海水中凝成小翠的虛影。
去白虎山......找我的眼淚......虛影說完便消散在漩渦中。
兩人撞破觀察窗遊進核心區,眼前的景象讓陳玄墨窒息——巨大的煉魂陣中央懸浮著青銅羅盤,九十九根臍帶從陣眼延伸出來,另一端連著泡在培養液裡的嬰屍。
每具嬰屍後背都有北鬥紋路,正隨著羅盤的轉動滲出血絲。
這他娘是老子家的族譜啊!胖子指著陣眼處的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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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文記載鄭家先祖用九百童魂溫養羅盤,換取百年財運。
陳玄墨的胎記突然刺痛,他看見1945年的胖子曾祖父正將哭嚎的嬰兒塞進陶甕,甕底刻著丁醜年封。
海底突然傳來悶雷般的震動,降頭師的身影出現在煉魂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