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墨的指尖正要觸到火車票,翡翠烏鴉突然集體自燃。
焦臭味中,胖子抄起《撼龍經》當扇子狂揮:這他娘是自爆無人機啊!
火星濺在書頁上,竟燒出湘西苗寨的等高線地圖。
胎記處的青光突然轉向,在牆麵上投出兩個影子。
一個持羅盤作法,另一個握匕首刺向自己後心。
陳玄墨剛要後退,雙腳卻被影子死死釘在原地。
胖子掄起板凳要砸,卻發現自己的影子正掐著脖頸往青銅燈架上撞。
煙影雙生局!陳玄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咬破舌尖噴出血霧,血珠在空中凝成林九叔的臉。
老人殘影的煙鬥往下一壓,兩個影子突然扭曲著撕扯起來,古董店裡的博古架應聲傾倒。
青花瓷瓶碎裂的脆響中,陳玄墨看見自己的影子正在吞噬胖子。
他抄起銅錢劍刺向腳下,劍尖卻穿過虛影紮進地板。
胖子突然發出非人嚎叫,他的肥碩身軀正在與影子融合,後頸浮現出澳門賭場的輪盤紋身。
對不住了兄弟!陳玄墨扯下櫃台上的黃布幡,沾著黑狗血甩向胖子。
布幡纏住影子的刹那,胎記青光暴漲如炬,將兩個糾纏的影子強行分離。
胖子轟然倒地,壓碎了藏在瓷磚下的日軍實驗記錄。
墨...墨哥...胖子咳出帶翡翠碎屑的血沫,老子的影子要造反...
話音未落,分離出的黑影突然凝成實體,赫然是穿和服的降頭師。
他手中的青銅羅盤缺了天池部件,正滴溜溜指向陳玄墨心口。
胎記突然傳來鑽心劇痛。
陳玄墨低頭看見天池組件正在皮肉下凸起,青光中浮現出二十年前的畫麵:林九叔將煙鬥插入嬰兒心口,而窗外降頭師手中的羅盤正倒映出1997年的維港煙花。
物歸原主。降頭師的普通話帶著古怪的粵語腔調。
他彈指射出七枚澳門籌碼,每枚都嵌著微型青銅釘。
陳玄墨翻身滾向櫃台,撞翻了裝糯米的陶罐。
白米遇血即燃,在青磚地上燒出北鬥陣圖。
胖子突然暴起,肥碩身軀炮彈般撞向降頭師。
兩人滾作一團時,他竟張嘴咬住對方手腕:讓你丫放暗器!降頭師的黑袍下突然伸出機械觸須,將胖子甩向承重柱。
陳玄墨的胎記青光及時凝成氣墊,卻還是聽見胖子肋骨折斷的脆響。
胖子!陳玄墨目眥欲裂。
青光突然失控暴漲,古董店瞬間亮如白晝。
二十個穿病號服的孕婦魂魄從《撼龍經》中飄出,齊聲念誦往生咒。
降頭師的機械觸須遇光即熔,他暴退著撞碎櫥窗,黑袍在晨光中化為灰燼。
胎記處的天池組件突然彈出。
陳玄墨伸手去抓,卻見那青銅部件自動飛向湘西地圖。
胖子掙紮著爬來,從褲兜摸出個鏽跡斑斑的懷表:用...用這個...表盤上的裂紋正與地圖上的等高線完美重合。
當陳玄墨將懷表按在地圖上時,整麵牆突然翻轉。
暗格裡湧出濃稠的屍油,油麵上浮著七盞青銅燈。
最中間的燈芯突然爆燃,火苗中浮現林九叔年輕時的身影——他正在湘西吊腳樓裡熔煉法器,煙鍋裡沸騰的竟是陳玄墨的臍帶血。
師父...陳玄墨的喉結動了動。
幻影中的林九叔突然轉頭,煙鬥指向他胸前的天池組件:七殺現世時,去湄公河找...話未說完,油燈突然集體炸裂。
降頭師的狂笑從街對麵傳來,澳門賭場的霓虹燈牌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霓虹燈牌的血光刺得陳玄墨睜不開眼,他反手將青銅羅盤扣在玻璃櫥窗上。
倒映的葡京娛樂四個字突然扭曲,化作二十條吐信的毒蛇撲來。
胖子抄起滅火器狂噴,白霧中傳來冰碴凝結的脆響。
這是幻象!陳玄墨的吼聲被蛇群的嘶鳴淹沒。
他猛踹展櫃,明代青花瓷瓶應聲碎裂,瓷片在青光中重組為林九叔的煙鬥虛影。
當啷一聲,真正的銅煙鬥從天花板墜落,不偏不倚砸在降頭師影子的天靈蓋上。
墨哥!接著!胖子甩來半卷《撼龍經》。
陳玄墨淩空抓書的刹那,書頁間掉出張泛黃的照片——林九叔與年輕時的胖子父親在湄公河畔垂釣,魚竿末端拴著的竟是青銅羅盤組件。
降頭師的影子突然發出電子合成音:師兄連兒子都算計...
話音未落,古董店的地磚突然翻起,露出底下鏽跡斑斑的地鐵軌道。
陳玄墨的胎記青光照出軌道儘頭——1997年的香港鐘樓正在濃霧中浮現。
想跑?胖子掄起青銅燈架砸向軌道。
火花四濺中,二十年前的報站聲在耳邊炸響:下一站,油麻地...
陳玄墨突然頭痛欲裂,他看見嬰兒時期的自己被塞進地鐵車廂,林九叔正用煙鬥在車窗上畫符。
降頭師的影子趁機化作黑霧,順著鐵軌竄向鐘樓。
陳玄墨拽著胖子跳上憑空出現的列車,車廂裡的乘客全是青銅鑄造的日軍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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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一屁股坐在屍兵腿上,壓得青銅膝蓋咯吱作響:這可比綠皮車座舒服...
胎記突然傳來牽引力。
陳玄墨的右手不受控製地按在車廂地圖上,青光順著港島線蔓延,最終停在湄公河的虛擬站名。
車窗外的黑暗隧道裡,突然亮起湘西趕屍人的燈籠,每盞燈籠都映著澳門賭場的輪盤圖案。
到站了。機械報站聲響起時,陳玄墨被推出車廂。
濕熱的河風撲麵而來,他發現自己站在湄公河的竹筏上,腰間不知何時多了個苗銀酒壺。
胖子正抱著青銅舵輪嘔吐,酸腐味引來成群發光的蠱蟲。
降頭師的真身從河底升起,黑袍下伸出章魚般的機械觸須。
陳玄墨仰頭喝光酒壺裡的屍油,烈火燒喉的劇痛中,他看見林九叔的魂魄正在對岸焚燒《撼龍經》。
泛灰的紙灰飄過河麵,在他掌心凝成把刻滿經文的苗刀。
讓你見識下正宗的!胖子突然扯開苗裝,露出滿背趕屍符。
他掄起竹篙捅向河麵,驚起的水花裡跳出七具青銅僵屍,每具僵屍額頭的符咒都對應北鬥七星。
陳玄墨的苗刀與青光共鳴,刀鋒過處,降頭師的觸須齊根而斷。
河底突然傳來沉悶的爆炸。陳玄墨看見自己的倒影正在快速衰老,而嬰兒時期的幻象卻在逆生長。
降頭師趁機將半截羅盤擲向空中,澳門賭場的霓虹穿透雲層,在河麵投下1997的血色倒影。
就是現在!陳玄墨將苗刀插入竹筏。
青光順著紋路注入湄公河,二十年前的沉船殘骸浮出水麵。
甲板上的保險箱自動彈開,裡麵躺著缺失的組件——正是林九叔煙鬥的翡翠咬嘴。
當組件歸位的刹那,整條湄公河沸騰如熔爐。
降頭師在慘叫中化為青銅汁液,而陳玄墨的胎記浮現出完整的航海圖。
胖子癱在竹筏上喘氣:下次玩時空穿越...記得給胖爺買保險...
他的嘟囔聲被突然響起的趕屍鈴淹沒,湘西的吊腳樓正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竹筏撞上礁石的瞬間,陳玄墨懷中的羅盤突然重如千斤。
胖子伸手要接,被帶得踉蹌跪倒:我操!這玩意吃了秤砣?
不是秤砣,是陰債。陳玄墨撕開衣袖,小臂上的血管凸起如青銅鎖鏈。
羅盤天池滲出黑色血淚,滴在竹筏上竟腐蝕出北鬥七星的凹痕。
遠處吊腳樓傳來三聲雞啼,晨曦中浮出個背竹簍的苗女身影。
胖子突然捂住心口,指縫間滲出泛著銅鏽的液體:墨哥...老子心臟變成發條了...
他扯開衣襟,胸口的肥肉上浮現出與羅盤同款的齒輪紋路,正隨著血淚滴落的節奏轉動。
陳玄墨抓起苗刀劃破掌心,血珠在空中凝成字符。
當符咒印上胖子胸膛時,竹筏下的湄公河水突然倒流,裹著青銅汁液卷向羅盤。
重壓之下,陳玄墨單膝跪地,聽見自己脊椎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
接著這個!苗女甩來包五色土。
陳玄墨揚手去接,卻見土中混著林九叔的煙鬥碎屑。
胎記處的青光突然暴漲,將五色土熔成琉璃狀的封印泥。
胖子趁機抓了把土塞進褲襠:這可是保命的玩意...
彆糟蹋!陳玄墨一腳踹翻這貨。
苗女已經躍上竹筏,銀飾在晨光中叮當作響。她指尖撚著條碧綠的蠱蟲,突然按進羅盤的天樞位:以血為媒,以契為憑,轉!
蠱蟲爆開的瞬間,陳玄墨感覺有鋼針在腦漿裡攪動。
二十年前的畫麵閃回:林九叔抱著繈褓跪在苗寨祠堂,將染血的煙鬥埋入香爐;降頭師在澳門賭場簽下陰契,籌碼背麵刻著胖子的生辰八字。
墨哥!要炸了!胖子的嚎叫拉回現實。
羅盤正在瘋狂震顫,盤麵上的香港維港模型滲出黑血。
陳玄墨抓起五色土拍在盤麵,土中煙鬥碎屑突然活過來似的,鑽入他掌心的傷口。
劇痛中,陳玄墨看見自己的血管變成青銅色。
苗女甩出銀鈴索纏住他手腕:現在!把陰債渡給法器!
他咬牙將羅盤按向胸口,胎記處的皮肉突然翻卷,露出底下精密的青銅齒輪。
胖子突然從背後撲來,肥碩身軀壓住亂顫的羅盤:老子也來沾點仙氣!
他的血濺到齒輪上,竟讓青銅表麵浮出澳門賭場的輪盤投影。
陳玄墨趁機咬破舌尖,精血混著五色土抹遍盤身。
吊腳樓方向突然傳來爆炸聲。
三個穿黑袍的降頭師餘黨踏浪而來,手中銅鑼震出肉眼可見的聲波。
操!還有續集?胖子掄起竹篙當標槍擲出,篙頭沾著的蠱蟲血在半空燃起綠焰。
陳玄墨的脊椎突然傳來齒輪咬合聲。
他反手扯開苗女遞來的符包,裡麵竟是林九叔的懷表零件。
當齒輪嵌入羅盤缺口的刹那,整條湄公河的水位驟然下降,露出河床上的日軍潛艇殘骸。
進潛艇!苗女甩出銀鈴索纏住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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