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墨拽著胖子滾進鏽跡斑斑的艙室,看見控製台上擺著七盞青銅燈,燈油泛著與黑血淚相同的光澤。
胖子剛要摸燈罩,被陳玄墨一巴掌拍開:這他媽是借壽燈!
降頭師的銅鑼聲穿透鋼板。
陳玄墨扯斷懷表鏈子,將零件塞進潛艇的魚雷發射管。
當第一縷陽光從潛望鏡射入時,他看見鏡片上映出的不是河麵,而是澳門賭場的全景圖。
墨哥!表盤在動!胖子指著正在自發組裝的懷表。
陳玄墨的胎記與表盤產生共鳴,青光中浮現出林九叔的遺言幻象:去湘西...找趕屍陳...斬斷...話未說完,幻象被銅鑼聲震碎。
苗女突然割腕灑血,在艙壁上畫出蚩尤圖騰:以我血為引,借先祖之力!血液滲入鏽跡,竟讓潛艇的引擎轟鳴啟動。
陳玄墨感覺羅盤正在吸收整艘潛艇的怨氣,盤麵血淚突然逆流,順著他的指尖滲入心臟。
就是現在!苗女甩來裝著五色土的陶罐。
陳玄墨將土抹在羅盤與胸口之間,劇痛中聽見金屬融合的滋滋聲。
胖子突然鬼叫:老子的肥肉在消失!隻見他肚皮上的齒輪紋路正化作流光彙入羅盤。
潛艇突然上浮。
陳玄墨透過舷窗看見香港的摩天大樓近在咫尺,而羅盤上的維港模型正在崩塌。
當最後一塊五色土封住盤麵時,整艘潛艇化作青銅汁液,將三人衝上岸邊的祠堂台階。
祠堂台階上的青苔沾著青銅汁液,在晨光中泛著詭異的光澤。
陳玄墨撐起身子時,發現掌心的五色土正與石階上的苔蘚發生反應,滋滋冒著白煙。
胖子四仰八叉地躺在香爐旁,肚皮上殘留的齒輪紋路正滲著黑血。
這他娘是自助紋身啊!胖子齜牙咧嘴地扯開衣襟,肥肉上凸起的青銅紋路竟組成了澳門賭場的輪盤圖案。
陳玄墨剛要開口,苗女突然甩出銀鈴索纏住他的手腕:彆動!你心口在發光!
胎記處的青光穿透布料,在祠堂照壁上投射出密密麻麻的苗文。
陳玄墨認出一個字時,整麵照壁轟然倒塌,露出後麵幽深的甬道。
二十盞青銅燈自燃著懸浮而起,燈油裡泡著的竟是縮小版的日軍潛艇模型。
跟著光走!苗女劈手奪過盞青銅燈。
胖子剛要跟上,突然怪叫:老子的影子呢?青磚地上隻剩個模糊的輪廓,正被甬道裡的陰風撕扯著變形。
陳玄墨反手將羅盤按在胖子後背。
齒輪咬合的哢嗒聲中,兩人影子突然融合成個持刀武士,刀鋒劈開撲麵而來的蛛網。
苗女突然駐足,銀鈴索指著牆上的鑿痕:這是...撼龍七子的絕筆!
陳玄墨湊近看去,泛紅的岩壁上用利器刻著:丁醜年申月,七殺現世,吾等以命封之。後輩若見,當斷情絕義...
最後幾個字被利器劃爛,旁邊黏著片澳門賭場的籌碼。
斷情絕義?胖子用指甲摳下籌碼,這他娘是勸人當渣男啊!
話音剛落,甬道深處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混著濃重的屍臭味撲麵而來。
苗女突然甩出三枚銀針封住陳玄墨的穴位:你命火要爆了!
他低頭看見胸口青光中浮出七個火點,其中三盞正在急速暗淡。
胖子突然指著自己肚皮:墨哥!你命火在老子身上燒呢!
胎記處的齒輪紋路突然轉動,陳玄墨感覺有熱流順著經脈灌入胖子體內。
三盞命火在胖子肚皮上燃起,將他肥碩的肚腩映得透明——內臟間纏繞著青銅色的根須,末端連著個胚胎狀的羅盤部件。
共生咒...苗女倒吸涼氣,你倆的命格被煉成雙生蠱了!
她突然扯開陳玄墨的衣襟,用銀刀在兩人胸口劃出同樣的血符。
當血液交融的刹那,鐵鏈聲近在咫尺。
甬道儘頭竄出個三米高的青銅屍傀,眼眶裡嵌著香港鐘樓的微縮模型。
胖子突然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不受控製地撲上去,肥碩身軀炮彈般撞斷屍傀的右腿。
陳玄墨的羅盤自動飛起,天池組件射出青光,將鐘樓模型熔成鐵水。
墨哥!接劍!苗女甩來把刻滿經文的青銅劍。
陳玄墨揮劍斬向屍傀脖頸時,劍身上的古篆突然活化,化作七條青龍纏住怪物。
胖子趁機掰開屍傀胸腔,掏出的卻不是心臟,而是台老式電報機。
聲在甬道內炸響。
陳玄墨看見電報吐出的紙帶用血寫著:1997.7.1亥時,斬龍於太平山。
胖子突然鬼叫:這玩意在吸老子的血!
他的指血正被電報機吞食,按鍵上浮現出林九叔年輕時的指紋。
苗女甩出銀針擊碎電報機,飛濺的零件中迸出張泛黃的照片。
陳玄墨接住時如遭雷擊——照片裡林九叔與降頭師並肩站在日軍潛艇上,中間擺著的青銅棺裡,赫然是嬰兒時期的自己。
屍傀殘軀突然自爆。
氣浪將三人掀飛,陳玄墨的後背重重撞在岩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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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紅色的撼龍七子遺言突然滲出血珠,在他眼前重組為航海圖。
胖子吐著血沫爬過來:這...這是去湘西的路線?
苗女突然割破手腕,將血灑在航海圖上:以血引路,先祖顯靈!
血液順著圖上的湄公河道流淌,最終在湘西某處彙成漩渦。
漩渦中心浮出半截煙鬥,正是林九叔當年插入陳玄墨心口的那支。
陳玄墨的胎記突然劇痛,青光凝成隻手掌抓向煙鬥。
當指尖觸及煙嘴的刹那,整座祠堂地動山搖。
胖子死死抱住香爐:九叔這是要把咱活埋啊!
穹頂裂開的縫隙中降下七口青銅棺,棺蓋上的北鬥七星與陳玄墨的胎記共鳴。
苗女突然躍上棺槨,銀鈴索纏住陳玄墨的腰:啟陣!
兩人隨棺槨墜入突然出現的暗河,胖子殺豬般的慘叫在溶洞中久久回蕩。
當水流漸緩時,陳玄墨發現自己站在巨大的地下祭壇中央。
九十九級台階儘頭供著半卷《撼龍經》,經書被七根青銅釘釘在湘西屍王的頭骨上。
胖子從水裡冒出頭來,吐出條食人魚:這他娘是盜墓還是漂流?
苗女突然跪拜在地,銀飾叮當亂響:先祖在上,七殺現世...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趕屍鈴打斷。
屍王頭骨的眼窩裡,緩緩升起個穿苗裝的老者,手中煙鬥與林九叔的那支完美契合。
師父...陳玄墨的呼喚卡在喉間。
老者轉身的刹那,右半張臉突然腐爛脫落,露出底下精密的青銅齒輪——正是二十年前失蹤的趕屍陳!
暴雨傾盆而至,雨滴打在青銅祭壇上發出編鐘般的嗡鳴。
趕屍陳腐爛的半邊臉突然脫落,露出底下精密的青銅齒輪,與林九叔胸口的裝置如出一轍。
陳玄墨的胎記青光暴漲,將藏在袖中的半截煙鬥熔成利刃。
師父...這是怎麼回事?陳玄墨的質問混著雷聲炸響。
趕屍陳的機械手指向《撼龍經》,釘在屍王頭骨上的青銅釘突然倒飛,將胖子的褲腿釘在祭壇台階上。
你本該是第七根釘。趕屍陳的嗓音帶著電磁雜音,完好的左眼突然彈出,露出底下澳門賭場的輪盤投影。
胖子掙紮著去拔青銅釘,肥肉被刮得鮮血淋漓:你們這些老東西能不能說人話!
苗女突然甩出銀鈴索纏住趕屍陳的脖頸:你不是先祖!
索刃割破黑袍的瞬間,二十隻翡翠烏鴉從屍王頭骨的眼窩中竄出,每隻烏鴉嘴裡都叼著日軍實驗記錄殘頁。
陳玄墨的煙鬥利刃突然脫手,自動刺入《撼龍經》封麵。
泛黃的書頁遇血顯形,浮現出林九叔年輕時的日記:丁醜年三月初七,於湘西識趕屍陳,共煉七殺命格...後麵的字跡被血汙遮蓋,依稀可見等詞。
趕屍陳的機械臂突然暴長三米,五指如鉤抓向陳玄墨天靈蓋。
胖子情急之下掄起屍王頭骨當盾牌,骷髏牙齒咬住機械手指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陳玄墨趁機撲向《撼龍經》,卻發現經書已被熔成青銅汁液,在地麵彙成香港維港的微縮模型。
墨哥!接這個!苗女甩來裝滿五色土的陶罐。
陳玄墨揚手將土灑向模型,維港建築群突然活過來似的拔地而起,將趕屍陳困在鋼筋水泥的迷宮中。
胖子趁機拔出青銅釘,帶血的釘子脫手飛向澳門輪盤投影,將1997的刻度釘死在盤麵。
暴雨突然轉為血色。
陳玄墨的胎記滲出黑血,在祭壇上畫出湘西趕屍路線圖。
趕屍陳的機械身軀突然自爆,飛濺的齒輪碎片在空中重組為林九叔的虛影。
老人殘魂的煙鬥指向東方:去珠江口...鬼船...
話未說完,整座祭壇開始崩塌。
苗女扯下銀飾拋向空中,飾品化作七盞青銅燈暫時鎮住地脈。
胖子拽著陳玄墨跳進突然出現的暗河,回頭看見苗女被青銅鎖鏈纏住腳踝:彆管我!帶著《撼龍經》走!
暗河湍流中,陳玄墨的胎記青光凝成氧氣泡。
胖子邊撲騰邊從褲兜摸出個防水袋,裡麵竟藏著半本泡爛的《撼龍經》。
經書殘頁在青光中重組,顯現出湘西至珠江口的水路圖,沿途標注著截龍釘等血字。
墨哥!前麵有光!胖子的嚎叫在溶洞中回蕩。
陳玄墨抬頭看見出口處的暴雨夜幕中,林九叔正獨戰南洋紙人軍團。
老人手中的銅煙鬥炸裂成漫天星火,每點火星都化作持刀陰兵。
九叔!陳玄墨剛爬上岸就被氣浪掀翻。
林九叔的右臂齊肩而斷,斷口處露出青銅齒輪:走!去鬼船...他甩出斷臂中的機械裝置,零件在空中重組為微型潛艇,撞向澳門方向的紙人主力。
胖子突然發出不似人聲的咆哮。
他後背的趕屍符泛起血光,肥碩身軀炮彈般撞進敵陣,徒手撕碎三個紙人。
陳玄墨的胎記突然浮出船錨圖案,指引他衝向珠江邊的疍家漁船。
上船!林九叔的暴喝混著爆炸聲響徹雨夜。
陳玄墨回頭看見老人點燃心口殘存的命火,火光中浮現出香港1997年的暴雨夜景。
紙人軍團在強光下化為灰燼,灰燼卻凝成新的血色紙鶴群。
當最後一顆火星熄滅時,林九叔的殘軀化作青銅雕像。
陳玄墨的煙鬥突然傳回訊息:去澳門前...找三叔公...字跡被暴雨衝淡前,他瞥見雕像指尖刻著小心師父的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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