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船旗幡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的刹那,陳玄墨掌心的羅盤突然迸裂。
九枚青銅碎片穿透皮肉,在他小臂上烙出北鬥狀的血痂。
蹲下!林九叔的銅煙鬥擦著陳玄墨耳際飛過,將半空中的翡翠扳指殘片擊成齏粉。
粉塵在月光下凝成白虎山地形圖,山腰處亮著血紅色的標記。
陳玄墨的胎記突然與地圖共鳴,北鬥血痂滲出銀沙,落地凝成微型石碑群。
胖子突然發出打嗝般的怪笑,瞳孔裡映出二十七個時空的重影:家人們...嗝...雙擊666...
他肥碩的身軀不受控地撲向墳坑,洛陽鏟在石碑表麵剮蹭出火星。
陳玄墨拽住他後腰帶時,瞥見鏟頭沾著的青苔正在蠕動——竟是無數微型青銅羅盤拚接成的活體密碼!
師父!陳玄墨剛轉頭就被林九叔的道袍罩住腦袋。
血腥味中,他聽見銅煙鬥敲擊石碑的脆響,緊接著是暗格彈簧彈開的機括聲。
道袍掀開的瞬間,暗格裡那半截翡翠扳指突然浮空,與林九叔斷指處的殘片拚成完整扳指。
林九叔的銅煙鬥在石碑上敲出火星子,胖子撅著屁股趴在墳坑裡,手電筒的光柱在青苔上亂晃。
這碑文比老太太的裹腳布還難認!胖子鼻尖幾乎貼到石碑表麵,突然被陳玄墨拽著後領往後拖。
彆碰!陳玄墨的胎記突突直跳。
月光照在石碑表麵,那些看似雜亂的裂痕正緩緩滲出暗紅色液體,像極了七星燈裡的人血燈油。
他摸出羅盤往碑頂一按,盤麵指針突然瘋狂打轉,最後死死指向白虎銜屍的凶位。
胖子突然嗷一嗓子蹦起來,手裡的洛陽鏟哐當砸在石碑上。
鏟頭崩飛的瞬間,碑麵裂開蛛網狀的紋路,露出底下鎏金的篆文。
墨哥你看!他哆嗦著指向裂縫裡閃爍的微光,這他媽是...是...
陳玄墨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些鎏金篆文根本不是漢字,而是用苗疆蠱蟲的分泌物寫成的密咒!
他摸出隨身帶的銀針往裂縫裡一插,針尖立刻泛起詭異的青紫色——和當年日軍實驗室裡那些泡在福爾馬林裡的蠱蟲標本如出一轍。
讓開!林九叔突然暴喝。
銅煙鬥重重磕在石碑底座,震出個拳頭大的暗格。
陳玄墨眼尖地瞥見暗格裡躺著半截翡翠扳指,和林九叔斷指上那個正好能拚成完整的一對。
胖子突然扯著嗓子嚎起來:這碑文在動!隻見鎏金篆文像活過來的蜈蚣,在石碑表麵遊走出全新的排列。
陳玄墨的羅盤突然發燙,盤麵彈出一枚青銅鏡片,將月光折射成七道銀線,精準地落在鎏金文字上。
七殺現世,移運換天...林九叔的嗓音沙啞得可怕。
他的影子在月光下詭異地拉長,竟與石碑上某個篆文輪廓完美重合。
陳玄墨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那分明是師父年輕時穿道袍的剪影!
胖子突然抄起直播用的自拍杆往裂縫裡捅:讓胖爺看看底下藏沒藏金條!
杆頭剛伸進去,整塊石碑突然發出老式電報機的滴答聲。
鎏金篆文應聲剝落,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簡體字:集齊三卷《撼龍經》,六榕寺、湘西、南海。
這字跡...陳玄墨的指尖撫過碑麵,突然觸電般縮回。
那些血跡未乾的筆畫走勢,竟和自己十四歲那年替林九叔抄的《往生咒》一模一樣!他猛地轉頭,正撞見師父把斷指往道袍裡藏。
遠處江麵突然傳來汽笛長鳴。
那艘掛著古董店旗的鬼船不知何時逼近岸邊,甲板上人影幢幢。
胖子突然指著石碑怪叫:快看!這落款日期是...是1997年7月1日!
陳玄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羅盤指針突然調轉方向,直指林九叔的心口。
碑文最下方緩緩滲出新鮮血珠,在陳氏第七代守經人的落款處,赫然浮現出林九叔年輕時的道號——玄青子!
師父!陳玄墨的喊聲卡在喉嚨裡。
林九叔的道袍突然無風自動,七盞幽冥燈的虛影在他周身浮現。
鬼船甲板上傳來熟悉的陰笑,老板的聲音混著浪濤聲傳來:好師兄,你瞞得徒弟們好苦啊!
胖子突然掄起半截石碑朝江麵砸去:裝神弄鬼的鱉孫!
石塊在半空突然炸成齏粉,粉塵中飛出密密麻麻的青銅羅盤碎片,每片都刻著1997的日期。
陳玄墨的胎記突然爆發劇痛,那些碎片像聞到血腥的鯊魚,齊刷刷朝他飛來。
接住這個!林九叔甩來那對翡翠扳指。
陳玄墨本能地雙手合十,扳指相撞的瞬間爆出青光,將碎片定格在半空。
他忽然看清每塊碎片背麵都刻著字——是《撼龍經》三卷的藏寶圖!
鬼船甲板突然射來鉤鎖,精準地纏住石碑。
胖子怪叫著撲上去抱住石碑,兩百斤的體重竟被拖得雙腳離地。
墨哥快想辦法!這破石頭要跟人私奔了!他的牛仔褲在泥地上犁出兩道深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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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玄墨將染血的羅盤按在碑文落款處。
玄青子三個字突然活過來似的扭曲變形,化作條青鱗小蛇鑽入他的虎口。
劇痛中,他看見二十七個時空的自己同時翻開《撼龍經》,每卷扉頁都印著林九叔的年輕麵容。
原來您早就...陳玄墨話音未落,鬼船方向突然傳來爆炸聲。
小翠的身影在火光中一閃而過,她手腕上的紅繩像有生命般纏住老板的脖頸。
林九叔突然咳出大口黑血,道袍前襟滲出七星燈陣的圖案。
石碑突然發出齒輪轉動的轟鳴,底座裂開個暗格。
胖子眼疾手快撈出一卷油布包,裡麵裹著的竟是半本《撼龍經》!
書頁間夾著的黑白照片飄然落地——二十歲的林九叔穿著日軍軍裝,正在給個嬰兒刺青胎記。
不可能...陳玄墨踉蹌後退,後腰撞上冰冷的石碑。
胎記的位置突然灼痛難忍,那些青鱗小蛇在他皮膚下遊走出全新的紋路——正是照片裡嬰兒後背的七殺命格圖!
江麵忽然掀起巨浪,鬼船甲板上的青銅羅盤開始瘋狂旋轉。
陳玄墨手裡的半本《撼龍經》突然自燃,火苗中浮現出六榕寺塔的地宮結構圖。
在標注的位置,赫然插著林九叔的銅煙鬥!
青鱗小蛇在胎記裡遊走的劇痛突然靜止。
陳玄墨低頭看見鬼船羅盤投來的青光正籠罩全身,那些微型石碑群突然拔地而起,在他周身形成北鬥困龍陣。
林九叔的道袍下擺無風自動,銅煙鬥在月光下裂開最後一道縫隙。
接著!胖子突然將油布包拋向半空。
半本《撼龍經》在青光中舒展書頁,照片碎片如蝴蝶紛飛。
陳玄墨伸手接住的瞬間,鬼船甲板射來的鐵鏈鉤突然拐彎,精準刺入林九叔後背的七星燈陣。
師父!陳玄墨的嘶吼混著江濤聲。
鎏金篆文突然從石碑剝離,在空中凝成二十七道鎖鏈捆住林九叔。
胖子抄起洛陽鏟劈砍鎖鏈,鏟頭卻穿過虛影砸在石碑上——那些篆文竟都是二十年前的怨氣所化!
鬼船甲板上的老板突然甩出十米長的鐵索,鏈條末端的屍毒鉤閃著綠光直取經書。
陳玄墨翻身滾進北鬥困龍陣,胎記上的羅盤紋路突然凸起,將鐵鉤震偏三寸。
胖子趁機肥腰一扭,經書擦著鉤子飛向陣眼。
墨哥當心!胖子的慘叫從陣外傳來。
陳玄墨抬頭看見林九叔的銅煙鬥正抵著自己心口,煙鍋裡濺出的火星子落在經書上,燒出個字窟窿。
二十七個時空的畫麵在腦海炸開——每個時空的林九叔都在給嬰兒刺青!
陳玄墨的指尖幾乎要掐進石碑裡,照片上的嬰兒啼哭聲仿佛穿透時空在耳邊炸響。
林九叔的道袍突然鼓脹如帆,七盞幽冥燈虛影將他托到半空,青銅煙鬥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師父!陳玄墨的嘶吼混著江濤聲。
鬼船甲板上的老板突然甩出鐵鏈,鏈條末端的鉤子閃著屍毒綠光,直取胖子懷裡的半本《撼龍經》。
胖子肥腰一扭,經書擦著鉤子飛向空中。
陳玄墨縱身躍起時,胎記突然爆出青光,那些遊走的青鱗小蛇在皮膚下凝成羅盤紋路。
他淩空抓住經書的瞬間,書頁間飄落的照片碎片突然自燃,火苗中浮現出完整的日軍實驗室地圖。
墨哥當心!胖子的慘叫從下方傳來。
陳玄墨低頭看見林九叔的銅煙鬥正抵著自己心口,煙鍋裡的火星子濺在經書上,燒出個字窟窿。
二十七個時空的畫麵在腦海炸開——每個時空的林九叔都在給嬰兒刺青!
陳玄墨的瞳孔突然變成羅盤形狀,抬手抓住發燙的煙鬥:師父,1945年8月14日你到底在白虎山做什麼?
這句話像道驚雷劈在江麵。
鬼船上的青銅羅盤突然停止轉動,甲板裂開道縫隙,小翠渾身是血地從裡麵爬出來,手裡攥著把刻滿扶桑文的青銅鑰匙。
林九叔的獨眼閃過掙紮之色,道袍上的七星燈虛影忽明忽暗。
陳玄墨趁機翻開通紅的煙鍋,裡麵蜷縮著隻奄奄一息的蠱蟲——正是碑文裂縫裡那種苗疆蠱王!
當年你用我的命格溫養蠱蟲?陳玄墨的聲音發顫。
胎記上的羅盤紋路突然凸起,將煙鬥震得脫手飛出。
胖子在下麵跳腳大喊:墨哥!經書燒到關鍵頁了!
陳玄墨低頭看見火舌正舔舐著南海鮫人墓的章節,慌忙用袖子撲打。
帶著血漬的袖口碰到火星,突然顯影出段密文——正是林九叔筆跡的《贖罪書》!
...甲午年借陰兵截龍脈,乃吾平生大錯...陳玄墨的瞳孔劇烈收縮。
恍惚間他看見二十歲的林九叔跪在白虎山巔,親手將青銅匕首插入龍脈節點,香港方向的夜空隨之塌陷出黑洞。
鬼船突然響起刺耳的汽笛聲。
老板甩出十米長的鐵索鉤住石碑,甲板上的青銅羅盤碎片暴雨般傾瀉而下。
陳玄墨懷裡的半本《撼龍經》突然浮空,書頁嘩啦啦翻動,將碎片儘數吸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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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胖子突然從褲襠裡掏出瓶二鍋頭潑向經書,胖爺給你助個燃!
火焰騰起的瞬間,所有羅盤碎片熔成金水,在空中重組成完整的部件。
林九叔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嘶吼,道袍炸成碎片。
他後背的七星燈陣正在滲血,每盞燈芯都連著根透明的絲線——另一頭竟係在鬼船羅盤上!陳玄墨猛然醒悟:師父你才是陣眼!
現在知道太遲了。老板的陰笑從船頭傳來。
小翠突然甩出紅繩纏住陳玄墨腳踝,鑰匙順勢滑入他掌心。
觸到鑰匙上731部隊刻印的瞬間,胎記的灼痛讓他差點鬆手。
石碑突然發出齒輪咬合的巨響。
鎏金篆文全部脫落,露出底下森白的獸骨。
胖子掄起洛陽鏟猛砸:讓你裝神弄鬼!鏟頭崩裂的瞬間,獸骨縫隙裡噴出腥臭的黑霧,霧中浮現出日軍少佐的靈體。
玄青子,該清賬了。靈體的軍刀指向林九叔。
陳玄墨突然看見師父斷指的傷口在滲黑血——和典當錄裡血手印的痕跡完全吻合!
鬼船甲板上的青銅羅盤突然射出光柱,將陳玄墨手中的鑰匙吸向半空。
小翠突然用粵語尖叫:插入石碑!快!陳玄墨就著光柱的軌跡將鑰匙插進獸骨眼眶。
整座白虎山突然震顫起來。
陳玄墨的胎記與石碑產生共鳴,皮膚下的青鱗小蛇破體而出,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風水羅盤,胖子被氣浪掀翻在地。
這才是真正的撼龍經!林九叔突然狂笑,七竅開始滲出黑血。
他的身體像陶器般龜裂,露出體內密密麻麻的青銅齒輪——每個齒輪都刻著1997年的日期!
陳玄墨突然想起典當錄裡質押物:羅盤·子的記載。
他反手將燃燒的《撼龍經》按在石碑上,火苗順著獸骨紋路蔓延,將日軍少佐的靈體燒得吱吱作響。
鬼船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