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張嬌住進來了
我站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能聽到自己世界崩塌的轟隆巨響。
手裡那塊微濕的抹布,此刻重若千斤。
張嬌就那樣慵懶地倚著門框,絲綢睡衣的帶子鬆鬆垮垮,勾勒出年輕的曲線。
她甚至沒有讓開門口的意思,仿佛她才是這個空間理所當然的女主人,而我,隻是一個不合時宜闖入的清潔工。
“劉姨?”她又喚了一聲,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種刻意的、羞辱性的“禮貌”,
“這麼早來打掃,辛苦了呀。不過……”
她頓了頓,目光在我僵硬的臉上掃過,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淺笑。
“李先生還在睡呢,昨晚……他累了…睡得太晚了。你要不,等會兒再來?”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精準地紮進我的心臟。
她不是在解釋,而是在宣告主權,在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訴我昨夜在這扇門後發生的一切。
我喉嚨發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所有的盤算、所有的“認命”,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可笑和不堪。
我以為的“退路”,原來早已住進了新的女主人。
就在這時,臥室裡傳來李先生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含糊不清:“嬌嬌……誰啊?這麼早……”
這一聲“嬌嬌”,徹底擊潰了我最後的防線。
張嬌回頭,用一種甜得發膩的聲音應道:“沒事兒,是劉姨來打掃衛生。你繼續睡吧。”
說完,她轉回頭,看著我,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那是一種毫不掩飾的勝利者的微笑。
她甚至微微側了側身,仿佛在好心地為我讓路,又仿佛在邀請我參觀她的戰利品——那個曾經也屬於我的臥室,和那個此刻躺在床上的男人。
但我沒有動。
我的腳像被釘在了地毯上。
我看著張嬌,忽然想起了以前的雇主伊娜。
她們都是年輕、鮮豔、精明富有活力,她們雖然年輕,但比我這樣隻會乾活的老女人更懂得如何拿捏男人。
她們是以獵物的形態而出現的———高級獵手。
她們才是更敏銳的獵手。
她們深諳圍獵那些寂寞老男人的法則。
用恰到好處的撒嬌與歡愉,拿捏這些老男人口袋裡的資源。
那些老男人似乎心甘情願地被引導、被索取。
這是一場雙方都心照不宣的遊戲,各取所需罷了。
第二節:以退為進求生存
一種冰冷的、近乎麻木的清醒,像一桶冰水,從我的頭頂澆下,瞬間熄滅了所有不甘、憤怒和羞恥的火焰。
我明白了。我徹徹底底地明白了。
這裡,從始至終就不是我的“家”,甚至連“退路”都算不上。
它隻是一個提供薪水的orkpace,而我,錯把雇主偶爾施舍的溫情,當作了可以依賴的土壤。
李先生需要的,從來不是一個“女主人”,而是一個可靠的管家,以及……隨時可以更換的、滿足他需求的女伴。
張嬌是,伊娜是,或許,曾經的某個時刻,我也是。
隻是我老了,不新鮮了,該被換掉了。
我所有的內心掙紮。
——那些關於尊嚴、關於思李未來的精細盤算。
——在這個赤裸的早晨,在這個穿著絲綢睡衣的年輕女孩麵前,顯得那麼滑稽、那麼一廂情願。
我深吸了一口氣,那空氣中彌漫的、屬於張嬌的甜膩香水和昨夜曖昧交織的氣味,讓我胃裡一陣翻湧。
但我穩住了自己。
我沒有再看張嬌,也沒有試圖去看臥室裡的情形。
我的目光越過她,落在走廊儘頭那扇窗戶外,外麵天光大亮,是一個與我內心截然相反的、晴朗的白天。
我用儘全身力氣,讓聲音聽起來儘量平穩,甚至帶上了一絲職業性的淡漠:
“不了,那我還是先打掃下麵吧,李先生醒來再收拾吧。”
說完,我不再理會張嬌臉上可能出現的任何表情,轉身……
我的腳步很穩,一步,兩步。
我不會走的………
憤怒、屈辱、悲哀……種種情緒在我胸中翻騰,卻最終凝結成一種冰冷的、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平靜。
我深吸一口氣,不是為自己,而是為思李。
我聽到我剛才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甚至沒有一絲波瀾。
我拿著那塊抹布,一步一步,走下了樓梯。
身後,傳來張嬌極其輕微的、帶著嘲弄意味的關門聲。
“哢噠。”
那一聲輕響,像是一個最終的判決。
第三節:去買早點
我如雷轟頂,感覺整個身體猛地一搖,眼前發黑,險些摔倒在地。
我趕緊伸手扶住了冰冷的牆壁,身體有點發抖。
唉,我怎麼就這麼不經折騰?真是人老不中用了……
張嬌從二樓探出身子,帶著一種女主人般的姿態,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嗯,劉姨……我渴了,想喝豆漿,你給我出去買個豆漿吧!再買一根油條,兩顆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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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幾乎是下意識地應著,像一個被輸入指令的機器人,扭頭就走。
走出彆墅大門,清晨的陽光晃得我睜不開眼。
我腳步虛浮,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去往早餐店的路上,感覺頭腦裡像塞滿了一團濕透的棉花,又沉又悶,無法思考。
周圍的車輛聲、人聲都變得遙遠而不真切。
買豆漿……油條……雞蛋……
我機械地重複著這幾個詞,生怕自己一停下來,就會被那巨大的羞辱和心痛徹底吞噬。
唉,真的經不住折騰了。
這句悲涼的話,不受控製地在我心裡盤旋。
不僅僅是身體經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而踉蹌,更是這顆心,在經過希望、溫暖、猜疑、退讓之後,再也經不起這樣徹底的踐踏和玩弄了。
我走到早餐攤前,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攤主疑惑地看著我,我指了指豆漿鍋,又指了指油條,伸出兩個手指。
我給李先生也買了一份豆漿和油條……
我提著那袋溫熱的早餐,如同提著自己冰冷的未來,一步步往回走。
每靠近那棟彆墅一步,腳步就沉重一分。
我知道,等我走回去,將要麵對的,可能是我人生中最難堪、也是最需要勇氣的一場對峙。
或者說,那已經不能叫對峙了。
那叫審判。
我在早餐攤前,站著灌下了一袋滾燙的豆漿。
那灼熱感從喉嚨一直燒到胃裡,反而讓我混亂的頭腦清醒了一些,狂跳的心也勉強平複了下來。
我拿著剩下的早點,像提著自己的魂魄一樣,走回了那個本不屬於我的“家”。
第四節:點菜模式
張嬌已經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地吃著油條。
她看到我進門時略顯狼狽的樣子和通紅的眼眶,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得意。
她用紙巾擦了擦根本沒沾油漬的嘴角,用一種吩咐下人的、帶著挑釁的語調說道:
“劉姨,我中午想吃紅燒肉,要肥瘦相間、燉得爛爛的那種。再來一個香菇炒油菜,香菇要新鮮的。
嗯……再來一個炸大蝦,蝦要大,要炸得酥脆。”
她嬌滴滴地停頓了一會兒,像是在欣賞我臉上可能出現的任何痛苦表情,然後才慢悠悠地補充道:“哦,對了,再來一個涼拌豆芽粉條吧,清爽解膩。”
這四個菜,葷素搭配,又是費工夫的硬菜,有講究火候的小炒,分明是正牌女主人招待客人或者犒勞自己的規格。
她不是在點菜,她是在用這種方式,向我宣告她在此地的主權,踐踏我最後一點尊嚴。
我看著他那張年輕囂張的臉,腦海裡瞬間閃過一個畫麵:我衝進廚房,拿起那把最鋒利的菜刀,對著她,狠狠地劈下去!
我恨不得一菜刀劈了她!
這個念頭帶著血腥的快意,讓我渾身都戰栗了一下。
同時,腦袋裡發出了另一個聲音,劈死張嬌,還有王嬌,李嬌,劉嬌……你能劈的完嗎?
我隻是在心中怒吼,身體卻麻木地站在原地。
我死死地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裡,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可我還是強忍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這時,李先生從樓上下來了……
張嬌立刻起身,挽住李先生的胳膊,嬌嗔道:“李叔,我讓劉姨中午做了幾個菜,都是你愛吃的。”
李先生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複雜的看向我,隨即點了點頭,麻溜的吃了桌上的那份早點,又上樓了。
現實是冰冷的牆壁,
是思李天真無邪的臉,
是中介公司裡那些大姐麻木的眼神。
現實像一桶冰水,澆滅了我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妥協………現在隻有妥協。
我低下頭,避開她勝利者的目光,用儘全身的力氣,讓聲音聽起來順從甚至帶上一絲討好,輕聲回答道:“好的,嬌嬌。”
我叫出了這個親昵的稱呼。
這個詞像玻璃碴子一樣刮過我的喉嚨。
說完,我不再看她,轉身走進了廚房。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默默地係上了圍裙。
紅燒肉要爛!
炸大蝦要酥,是吧?
好!
我給你做……
第五節:廚房裡的掙紮
我拉開冰箱,取出五花肉和凍蝦。
肉是上好的肋條,蝦是昂貴的海捕大蝦。
這些頂級的食材,將成為我的武器。
我把凍得硬邦邦的大蝦扔進水槽,打開水龍頭,用刺骨的冷水衝刷。
寒意順著指尖蔓延,卻讓我滾燙的頭腦更加清醒。
憤怒和屈辱是沒用的,眼淚和爭吵更是廉價。
在這個地方,唯一的價值就是你還能被利用。
既然張嬌要用“女主人”的身份壓我,要用口腹之欲來彰顯權力,那我就讓她好好見識一下,什麼是專業。
我要讓她明白,這個家,李先生還是滿意我這雙巧手的……
我要讓張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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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處理五花肉。
燒熱鍋,肉皮朝下,燙掉殘存的毛根,發出“滋滋”的焦香。
這不是烹飪,這是一種儀式,一種用煙火氣來驅散心頭陰霾的巫術。
我把所有的憤懣、所有的算計,都狠狠摁在了那塊肉上。
焯水、炒糖色、慢燉……每一個步驟我都做得一絲不苟,甚至比以往更加用心。
濃鬱的肉香開始從鍋蓋邊緣溢出,彌漫了整個廚房。
這是最能勾起男人食欲和歸屬感的味道,也是最能提醒張嬌——誰才是那個真正掌握李先生味蕾密碼的人。
“美食的味道”。
接著是炸大蝦。
我耐心地將每一隻蝦開背、去腸,用廚房紙吸乾水分。
油溫燒到七成熱,蝦入鍋的瞬間,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刺啦”聲,金黃的熱浪翻滾。
我小心控製著火候,確保每一隻蝦都外殼酥脆,內裡鮮嫩。
當我將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和炸大蝦端上桌時,張嬌的眼睛明顯亮了起來。
她嘗了一口紅燒肉,又夾起一隻大蝦,挑剔地審視著。
“嗯……肉燉得還行吧,就是糖色好像有點重了。”她撇撇嘴,“這蝦炸得火候有點過,不夠嫩了。”
我沒有爭辯,隻是垂手站在一旁,語氣平淡無波:“李先生一直喜歡這個口味。下次我注意。”
我的順從,就是最堅硬的盔甲。
這時,李先生揉著惺忪睡眼從樓上下來,顯然是被香味勾醒的。
他看到一桌子菜,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喲,今天夥食不錯啊!小劉,辛苦你了。”
他自然地坐下,大口吃了起來,連連點頭:“嗯!就是這個味兒!好吃!”
張嬌臉上那點得意,瞬間僵住了。
我看著李先生胃口大開,又看著張嬌強顏歡笑,心裡那片冰冷的湖麵,第一次泛起了一絲近乎殘忍的漣漪。
戰爭,才剛剛開始。
而我的戰場,就是這間廚房。
我的武器,就是這身她永遠無法取代的“手藝”和“懂事”。
我退回廚房,靠在料理台上,聽著外麵餐廳隱約傳來的對話聲。我知道,我暫時穩住了陣腳。
但這遠遠不夠。
為了思李,我必須想得更遠,得更深。
張嬌的出現,逼我撕掉了所有幻想………
第六節:思李的歸來
下午,我去幼兒園接思李。
離開那棟令人窒息的彆墅,接觸到外麵帶著塵世喧囂的空氣,我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學校門口孩子們的歡笑聲,像陽光一樣,一點點融化著我心頭的冰層。
思李像一隻快樂的小鳥撲進我懷裡。“媽媽!”她摟著我的脖子,小臉在我臉上蹭了蹭,突然動作頓住了,用小鼻子仔細嗅了嗅,仰起臉,清澈的大眼睛裡滿是困惑:“媽媽,你身上……有好好聞的肉肉味道,可是……還有一點點不高興的味道。”
孩子的直覺敏銳得讓人心驚。
我心頭一酸,幾乎要掉下淚來。
我緊緊抱住她,把臉埋在她帶著奶香的小肩膀上,貪婪地汲取著這唯一真實純粹的溫暖。
“媽媽沒有不高興。”我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輕快,“媽媽給思李做了好吃的紅燒肉哦。我們回家就能吃了。”
“真的嗎?太好了!”思李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歡呼起來,但隨即又想起什麼,小聲問:“媽媽,我們是回……李大爺的家嗎?”
那個“回”字,她用得有些猶豫。
我深吸一口氣,蹲下來看著她:“對,我們先回那裡。思李想李大爺了嗎?”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小聲說:“我想……想那個有螞蟻的小院子。也想李大爺。但是,媽媽在哪裡,哪裡才是家。”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我心中某個緊鎖的盒子,溫暖和酸楚一起湧出。
我親了親她的額頭:“對,媽媽在哪裡,哪裡就是思李的家。”
牽著思李的手走回彆墅時,我的腳步不再像早上那樣虛浮。
手裡握著的小小溫暖,給了我一種沉甸甸的力量。
第七節:無聲的硝煙
彆墅裡的氣氛,從思李進門的那一刻起,變得更加微妙。
張嬌顯然沒預料到家裡會突然多個孩子。
她穿著新換的靚麗家居服,歪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看到思李,她愣了一下,隨即臉上堆起一種刻意營造的、對待小寵物的笑容:“喲,這是誰家的小朋友呀?真可愛。”
她的熱情浮於表麵,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打量。
思李有些怕生,躲到了我身後,緊緊抓著我的衣角。
“思李,叫張阿姨。”我輕聲提醒。
思李怯生生地探出半個腦袋,小聲叫了句:“張阿姨好。”
“真乖。”張嬌敷衍了一句,目光便又回到了電視上,顯然對一個“小拖油瓶”並不真正感興趣。
李先生倒是挺高興,也許是美食和“家庭”氛圍共同作用的結果。
思李高興的抱住了李先生的腿:“李大爺,我這兩天真想你!還夢到你了,夢到你和我一起玩拚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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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充滿依賴的呼喚,如此自然,如此真摯,瞬間打破了客廳裡那層虛偽的平靜。
李先生顯然愣了一下。
他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動容,那是一種超越了男女之情、更接近天倫之樂的柔軟。
他難得地彎下腰,摸了摸思李的頭,語氣比平時溫和了許多:“哦?夢到李大爺了?那……等會兒吃完飯,李大爺陪你拚一會兒,好不好?”
“真的嗎?太好啦!”思李歡呼雀躍,小小的身子因為興奮而扭動著。
張嬌“啪”的一下把水杯放在茶幾上……“呼”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扭一扭,上樓去了………
第八節:風向突變
然而,第二天李先生就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
第二天清晨,我比往常更早地醒來,心裡已做好了應對一切刁難的準備。
然而,預想中的針鋒相對並沒有到來。
李先生下樓吃早餐時,臉上像是結了一層霜。
他看也沒看張嬌為他拉開的椅子,隻是硬邦邦地對張嬌說:“你自己吃,我早上有個會。”
更讓我心驚的是,他對思李的態度也恢複了最初的疏離,甚至更冷。
思李像昨天一樣,甜甜地叫了聲“李大爺”,李先生隻是從鼻子裡“嗯”了一聲,眼神掠過她,仿佛在看一件礙事的家具。
張嬌坐在餐桌對麵,慢條斯理地剝著雞蛋,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冰冷的笑意。
她沒有再點那些複雜的菜式,甚至沒怎麼說話,但那種沉默,比昨天的囂張更令人窒息。
我立刻明白了。
昨夜,我沒聽到二樓臥室裡的歡愉,而是無聲的低語,他倆必定爆發了一場風暴。
嘿嘿,我心中暗想。
而風暴的核心,無疑是思李的存在,以及李先生那片刻的“動容”所引發的猜忌和警告。
張嬌沒有在餐桌上與我開戰,但她用了更有效、更狠毒的方式。
——在枕邊吹風。
她成功地將思李定義為一個“麻煩”,一個會瓜分李先生注意力和資源的“潛在威脅”,從而迫使李先生重新劃清界限。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我原以為廚房是我的戰場,但現在看來,張嬌的戰場在臥室,在耳邊。
她的武器,是更直接的欲望和更露骨的操控。
第九節:新的“規矩”
果然,午飯過後,李先生出門了。
張嬌並沒有回房休息,而是端著一杯水,踱步到廚房門口,倚著門框,用和昨天點菜時截然不同的、一種公事公辦的冷漠語調說:
“劉姨,我們談談。”
我停下刷碗的手,轉過身,在圍裙上擦了擦水漬,恭敬地站著:“您說。”
“李先生工作忙,需要安靜。家裡突然多個孩子,吵吵鬨鬨的,不合適。”
她語氣平淡,卻字字如刀,“以後,思李接回來,就直接帶她去你房間待著,儘量不要到主屋來,免得打擾李先生休息。
還有,三餐你和她就在廚房的小桌子上吃吧,也省得來回端菜麻煩。”
她不是在商量,而是在下達通知。
她要徹底將我和思李從這個小世界的中心驅逐到邊緣,從“有點特殊的傭人”打回“純粹的傭人”原形,甚至更糟。
——變成需要被隔離的存在。
我低著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但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好的,嬌嬌。我明白了。”我聽見自己順從地回答。
這一刻,我比昨天更加清醒。
示弱、討好、展現價值,在這些真正的獵手麵前,都是徒勞的。
她們要的不是共存,是獨占。
第十節:閣樓上的謀劃
當晚,我把思李哄睡後,躺在傭人房狹窄的床上,望著低矮的天花板,內心一片冰冷……
妥協換不來生存,隻會換來更徹底的剝削。
憤怒隻會讓人失去理智,掉入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