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的燭火,被親兵闖入時帶起的風吹得猛烈一晃,幾欲熄滅。
“將軍!不好了!”
“溫侯他……他不聽軍令,不等天亮,已經帶著本部兵馬,私自出營了!”
“他……他一個人,衝著虎牢關去了!”
親兵淒厲的喊聲,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帳內死寂的空氣上。
馬騰與龐德剛剛才被李儒那陰冷的審視驚出一身冷汗,此刻聞言,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什麼?!”馬騰失聲驚呼,一步搶上前,揪住那親兵的衣領,“你說什麼?呂布他瘋了不成!”
龐德亦是滿臉的震駭,他下意識地握住了腰間的刀柄,目光投向帳外那片深沉的夜色,仿佛能看到那個不可一世的身影,正化作一道流星,悍然撞向那座吞噬了無數生命的雄關。
臨陣脫逃是大罪,可臨陣冒進,私自帶兵出擊,同樣是足以斬首的死罪!
尤其是在這大戰將起,軍心微妙的時刻。
呂布此舉,無異於將整個西涼軍的部署,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然而,與兩位宿將的驚慌失措截然相反,作為主帥的林淵,卻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他臉上的悲憤與屈辱,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便凝固了。那表情,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記耳光,充滿了錯愕,以及一種“果然如此”的荒謬與疲憊。
“這個蠢貨……”
林淵低聲擠出三個字,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壓抑到極點的怒火。他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案幾上,發出一聲悶響。
“他這是要毀了相國大人的霸業!”
他這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落在馬騰與龐德眼中,瞬間讓他們找到了主心骨。是啊,將軍也是受害者,他剛剛還在為了軍心穩固而與李儒周旋,轉眼間,就被呂布這個莽夫在背後捅了一刀。
就在帳內氣氛凝重到極點,馬騰正要開口詢問對策之時,一道瘦削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再次出現在帳門口。
是李儒。
他根本沒走遠。
或者說,他一直在等。
此刻,他那張陰沉的臉,比帳外的夜色還要黑。他聽到了那名親兵的稟報,那雙深陷的眼窩裡,閃動著的是一種混雜著果然如此的了然,與一絲更為深重的忌憚。
李儒的目光,在驚慌失以及的馬騰、龐德身上一掃而過,最終,落在了那個正背對著他,雙肩微微顫抖,仿佛在極力壓抑怒火的林淵身上。
“林中郎將。”李儒的聲音沙啞,聽不出喜怒。
林淵猛地轉過身,看到李儒,他眼中的怒火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赤紅著雙眼,指著帳外呂布大營的方向,聲音裡帶著一絲自嘲與悲涼。
“李大人,你回來的正好!你親眼看看!你親耳聽聽!”
“這就是你懷疑我栽贓嫁禍的溫侯!這就是相國大人倚為長城的奉先將軍!”
“他需要我來陷害嗎?他自己就能把自己送上絕路!他這是在拿數萬將士的性命,拿相國大人的天下,當他一個人的兒戲!”
林淵的胸膛劇烈起伏,一番話吼得聲嘶力竭,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困獸,將一個忠心耿耿,卻被豬隊友拖累的良將形象,演繹得入木三分。
李儒沉默了。
他看著狀若癲狂的林淵,再想到剛剛呂布軍營方向傳來的喧嘩與馬蹄聲,腦海中那根緊繃的弦,徹底亂了。
一邊,是深沉似海,冷靜布局,卻又懂得適時展露“真性情”的林淵。
另一邊,是勇則勇矣,卻桀驁不馴,視軍令如無物,一言不合便要單騎闖關的呂布。
這兩人,孰忠孰奸,孰能成事,孰會敗事,簡直一目了然。
那隻蠟丸,那首歪詩……
李儒的腦中,再次浮現出那莫名其妙的“使君與操耳”。一個可怕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在他心底滋生。
或許……這一切,真的是一個局。
但布下這個局的人,不是林淵。
而是呂布!
呂布故意用這種拙劣的方式,偽造一份“罪證”,試圖嫁禍給林淵。他算準了自己會查到,會懷疑。而當自己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林淵身上時,他,呂布,卻在正麵戰場上,用這種最蠻橫,最不講道理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勇武”與“不可或缺”!
他這是在向相國示威!他是在告訴相國,離了他呂布,所謂的奇謀詭計,根本上不了台麵!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便如藤蔓般瘋狂生長,瞬間纏繞了李儒的整個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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