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城門大開,旌旗招展。太守劉焉身著嶄新的官袍,親自率領郡中文武僚屬,在城門外列隊相迎。當遠處煙塵揚起,那支得勝歸來的隊伍出現在地平線上時,城牆上下的軍民頓時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勝了!大勝了!”“程遠誌、鄧茂被斬了!”“鄒校尉威武!劉統領威武!關將軍!張將軍!威武!”
百姓的歡呼聲浪一浪高過一浪,飽含著劫後餘生的狂喜和對英雄的崇敬。許多人家扶老攜幼,擠在道路兩旁,簞食壺漿,翹首以盼。
隊伍漸近。走在最前列的,正是校尉鄒靖與劉備。鄒靖一身戎裝,雖麵帶風塵,卻意氣風發。而劉備,卻並未騎乘高頭大馬,隻是步行於隊伍之前。他身上的皮甲布滿刀痕箭孔,沾染著早已凝固的暗褐色血汙,散亂的發髻下,臉龐雖顯疲憊,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如同淬火後的寒星。他身後,關羽手持青龍偃月刀,刀鋒寒光凜冽,血跡猶存;張飛挺著丈八蛇矛,矛尖一片猩紅,如同護法金剛。再後麵,是那數百名經曆了血火淬煉的鄉勇。他們沉默地行進著,隊列整齊劃一,步伐沉重有力。簡陋的兵器緊握在手,皮甲破損,許多人身上帶著包紮的痕跡,但那股子經曆過生死搏殺後沉澱下來的肅殺之氣,混合著勝利者的驕傲,形成一股無形的威壓,讓喧鬨的人群都不自覺地安靜了幾分。更引人注目的是隊伍後方,近萬名垂頭喪氣、被繳了械的黃巾俘虜,在少量精悍義軍的押解下,如同一條蜿蜒的灰色長蛇。這景象無聲地訴說著那場戰鬥的殘酷與輝煌!
“玄德!鄒校尉!辛苦了!壯哉!壯哉我涿郡兒郎!”劉焉激動地迎上前去,臉上堆滿了熱切的笑容,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欣賞和慶幸。他一把扶住正要行禮的劉備手臂,觸手處是冰冷堅硬的皮甲和尚未散儘的硝煙氣息。
“使君親迎,備惶恐!”劉備微微躬身,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的疲憊,卻異常沉穩,“此戰全賴將士用命,鄒校尉坐鎮指揮,更有使君信任,撥付兵甲,方有此勝。備微末之功,不敢居首。”他側身讓開,指向身後肅立的隊伍和那兩顆裝在木盒中、由親兵高舉示眾的頭顱,“程遠誌、鄧茂二賊首級在此!此乃全軍之功,亦為告慰郭刺史、劉太守在天之靈!”
這番話,謙遜得體,將功勞歸於上下,更點明劉焉撥付軍械的關鍵作用。劉焉聽得心花怒放,對劉備的觀感更是直線上升。不居功,不倨傲,識大體,知進退!此子不僅勇略過人,更難得是這份沉穩的心性!
“好!好!玄德過謙了!”劉焉用力拍了拍劉備的手臂,轉向鄒靖,“鄒校尉運籌帷幄,功不可沒!”又對著肅立的將士們朗聲道:“將士們!爾等浴血奮戰,斬將殺敵,護我涿郡,功在社稷!本府已備下牛羊美酒,犒賞三軍!陣亡將士,重重撫恤!有功者,必不吝封賞!”
“謝使君!”低沉而整齊的回應,如同悶雷滾過,帶著鐵血的味道,遠比之前的百姓歡呼更具震撼力。劉焉和他身後的官員們,都不由得心中一凜。
入城後,犒軍儀式隆重舉行。酒肉流水般送入軍營,郡庫撥出錢帛進行賞賜,並額外賞賜劉備、關羽、張飛一套嶄新的皮甲與戰馬。劉焉親自為劉備、關羽、張飛以及幾位在戰鬥中表現突出的什長、隊率斟酒,場麵熱烈而榮耀。
翌日,太守府議事廳。劉焉滿麵紅光,將一份加蓋了太守印信的正式文書鄭重地遞給劉備。
“玄德賢侄聽令!”
“末將在!”劉備單膝跪地。
“爾率義軍,於鷹愁峽大破黃巾,陣斬賊酋程遠誌、鄧茂,解涿郡之危,壯朝廷聲威!功勳卓著!今擢升爾為彆部司馬!統本部兵馬,並有權整編俘虜,擴充部曲,一應糧秣軍械,由郡府支應!望爾再接再厲,為國討賊,再立新功!”
“末將領命!謝使君提攜之恩!必肝腦塗地,以報使君信任!”劉備雙手接過任命文書,聲音鏗鏘。彆部司馬!雖是低級,但已是有正式品秩、有獨立統兵權的軍職!遠非之前的“義軍統領”可比!這意味著他真正踏入了漢末軍功晉升的門檻,擁有了更大的自主權和更廣闊的空間!關羽、張飛侍立兩側,眼中也閃爍著激動與自豪的光芒。
就在廳內氣氛熱烈,眾人紛紛向劉備道賀之際,一名風塵仆仆的信使被引入廳中,神色倉惶,直奔劉焉。
“報——使君!青州六百裡加急!北海太守龔景大人求救公文!”信使聲音嘶啞,呈上一份染著血汙、火漆已開的緊急公文。
劉焉臉色驟變,急忙接過展開細看。廳內瞬間安靜下來。隻見劉焉眉頭越鎖越緊,最後重重歎了口氣,將公文遞給旁邊的鄒靖:“唉!青州黃巾賊郭饒,聚眾十餘萬,圍攻北海甚急!龔景兄與我素有舊誼,北海旦夕可危,情勢萬分危急!奈何……奈何我幽州新定,郭刺史、劉太守新喪,州郡兵力捉襟見肘,自保尚顯不足,如何能分兵遠救青州?”劉焉臉上露出深深的憂慮和無奈,這既是實情,也隱含著一絲不願損耗自身實力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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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內眾僚屬麵麵相覷,低聲議論,卻無人敢主動請纓。跨州救援,兵力不足,路途遙遠,敵眾我寡,怎麼看都是九死一生的苦差。
就在這時,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沉寂:“使君勿憂!末將願往!”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剛剛升任彆部司馬的劉備,已挺身而出,抱拳請命,神色堅定無比。
劉焉猛地抬頭,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隨即化為濃濃的驚喜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玄德?你……你方才立下大功,將士亦需休整……青州賊勢浩大,路途遙遠,這……”
“使君!”劉備聲音清朗,目光灼灼,“使君知遇提拔之恩,備與麾下將士,刻骨銘心!青州龔太守既為大人故交,北海數十萬生靈塗炭,備豈能坐視?況黃巾流毒天下,剿滅此賊,乃天下大義所在!備雖兵微將寡,然有報國之心,有敢戰之士!願提一旅之師,星夜馳援北海!縱使粉身碎骨,亦要阻賊寇於城下,解龔太守之圍,以報使君恩德於萬一!”
字字鏗鏘,擲地有聲!廳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劉備這份不避艱險、主動請纓的忠義豪情所震撼!不居功自傲,反在升遷後主動接下最凶險的任務,隻為報恩,隻為大義!這份胸襟氣度,讓那些剛才還在猶豫的官員,都不禁麵有慚色。
劉焉更是感動莫名,眼眶都有些濕潤了。他快步上前,再次緊緊握住劉備的手,聲音竟有些哽咽:“好!好!玄德忠義無雙!真乃國士也!老夫……老夫代龔景兄,代青州百姓,謝過玄德高義!”他深吸一口氣,神情轉為鄭重,目光轉向鄒靖:“鄒校尉,你原為北軍五校尉之一,又以中央禁軍身份奉旨督戰幽州,熟悉軍務,可否再辛苦一程,與玄德同往?”
鄒靖立刻起身抱拳:“末將遵命!能再與玄德共事,靖之榮幸!”他看向劉備,眼神中已無最初時可能的審視與距離,而是充滿了信任與佩服。這位彆部司馬的軍事才能和人格魅力,已在戰場上徹底折服了他這位中央來的校尉。
劉焉轉向劉備:“既如此,本府命你,與鄒靖校尉一同,即刻整編俘虜,補充兵員,休整數日,備齊糧草軍械!然後點起本部兵馬,星夜兼程,馳援北海!所需一切,郡府全力供給!”
“諾!”劉備與鄒靖同時抱拳領命。
“鄒校尉”劉焉看向鄒靖,“你經驗豐富,此去青州,一路之上,軍政要務,你二人商議而行。務必……務必將玄德賢侄,平安帶回來!”這句話,已帶上了長輩對子侄的深切關懷。
“大人放心!末將必與劉彆部同心戮力,共破賊寇!”鄒靖肅然應道,他深知此行之險,但感佩劉備的擔當。
廳議散去,眾將各自回營準備。劉備卻並未立刻回去,他特意尋到正在清點兵械的鄒靖。
月光下,劉備麵色鄭重,對著鄒靖便是深深一禮:“鄒校尉,備有一事,心中難安,特來向校尉請罪。”
鄒靖大驚,連忙扶住他:“玄德公何出此言?折煞鄒靖了!”
劉備誠懇道:“校尉本為中央禁軍將領,督戰之功已成,本可回京複命或留守幽州。此番遠征青州,敵眾我寡,前途艱險,實是因備主動請纓,才累及校尉又要奔赴險地。備心中實在愧疚不安。此皆備之過也。”他的話語中沒有絲毫虛偽,完全是發自內心地為可能讓同伴陷入危險而感到歉意。
鄒靖聞言,非但沒有不滿,反而對劉備的為人更加敬重。他用力握住劉備的手臂,朗聲道:“玄德此言差矣!靖雖出自北軍,亦是大漢之將,討賊安民,份所當為!更何況能與玄德這般既有萬夫不當之勇、又懷仁德謙衝之心的英雄並肩作戰,乃鄒靖之幸事,何險之有?公莫非以為鄒靖是貪生怕死、嫉賢妒功之徒乎?”
劉備忙道:“備絕無此意!”
“那便請玄德休再此言!”鄒靖笑道,“能隨玄德一起征戰,親眼見證公之韜略仁德,鄒靖心服口服,且與有榮焉!此番青州之行,你我同心,何愁黃巾不破?”
劉備看著鄒靖真誠而熾熱的目光,心中感動,知道此人已非僅僅是上司或同僚,更可引為肝膽相照的戰友。他不再多言,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一切儘在不言中。
數日之內,整個涿郡如同一架高速運轉的戰爭機器。在劉備鐵腕手段和鄒靖的協助下,俘虜的甄彆與整編迅速完成。罪大惡極的頭目被當眾處決以儆效尤,甄彆出近一千五百名相對“乾淨”的俘虜,一千編入郡兵,五百編入劉備剩下的數百鐵血老兵之中。新兵由老兵一對一帶領,進行最基礎的隊列、號令和戰場生存訓練。雖然時間緊迫,無法達到老兵的水平,但嚴酷的紀律和隨時可能到來的戰鬥壓力,讓這些降兵不敢有絲毫懈怠。糧草、箭矢、備用兵器、簡易的攻城器械源源不斷地從郡庫運出。
與此同時,劉焉親筆書寫的、措辭激昂的捷報和請功奏疏,也以八百裡加急的速度,飛馳向洛陽朝廷。奏疏中,鷹愁峽大捷被濃墨重彩地描繪,尤其突出了劉備的首功、關張的勇武、以及那支新練之卒所展現出的驚人戰鬥力。奏疏末尾,也提及了劉備主動請纓、率軍馳援青州北海的忠義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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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涿郡,有義士劉備,字玄德,乃中山靖王之後……臨危聚義,智勇雙全,率五百新卒,於鷹愁峽設伏,大破賊酋程遠誌、鄧茂數萬之眾,陣斬二酋,斬首兩千餘級,收降數千……此誠社稷之幸,陛下洪福!……今青州告急,玄德不矜己功,慨然請纓,率部遠征,忠義之心,天日可鑒!懇請陛下明察,重賞功臣,以勵天下忠勇……”
這份捷報和劉備的名字,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迅速在幽州乃至臨近州郡的官場、軍營、甚至市井茶館中激起層層漣漪。
“聽說了嗎?涿郡那個賣草鞋的劉玄德,帶著幾百個剛拿起刀槍的農夫,在鷹愁峽把程遠誌、鄧茂幾萬人給宰了!”“何止宰了!聽說砍了兩千多腦袋!連程遠誌、鄧茂的腦袋都送到太守府了!”“真的假的?幾百打幾萬?還贏了?”“千真萬確!我家小舅子就在郡兵裡,親眼看到那隊伍回來,渾身是血,殺氣騰騰!後麵還跟著黑壓壓一大片俘虜!”“這劉玄德什麼來頭?這麼猛?”“說是中山靖王之後呢!身邊還有兩個兄弟,一個紅臉長須,使大刀,像天神下凡!一個黑臉虯髯,使長矛,聲如炸雷!都是萬人敵!”“嘖嘖,了不得!現在又帶著兵去救青州了?真是條好漢!”“忠義無雙啊!剛立了大功升了官,轉頭就去啃最硬的骨頭……”
“劉玄德”三個字,伴隨著鷹愁峽的血色傳奇和千裡馳援青州的忠義之舉,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在幽州、冀州大地上傳開。
數日後,涿郡城外。一支兩千餘人的軍隊整裝待發。雖然裝備依舊稱不上精良,但隊列森嚴,新製的“劉”字大旗在“漢”字與“鄒”字大旗中迎風招展,一股蓬勃的銳氣直衝雲霄。校尉鄒靖帶著百餘精銳騎兵與一千郡兵位於隊伍最前方,劉備與關羽、張飛則帶領八百餘士兵位於側翼,甲胄鮮明,氣勢逼人。
劉焉率領涿郡文武,再次親自送行。他拉著劉備的手,殷殷囑托,眼中充滿了期許和難以掩飾的擔憂。“玄德,一路珍重!遇事多與鄒校尉商議!青州……就拜托你和鄒校尉了!”“使君放心!備此去,必竭儘全力,解北海之圍,不負所托!”劉備抱拳,目光堅定如鐵。鄒靖看了一眼肅殺的軍陣和飄揚的旗幟,向劉焉拱手告彆後,猛地一揮手,聲音如同金鐵交鳴,響徹雲霄:“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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