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州城西的露天礦場近來怪事頻發。
先是夜班礦工接連撞見“白影”在礦坑邊緣飄蕩,接著更出了人命—。
負責礦場安全的老王,被人發現死在廢棄的絞車機房內,死狀詭異:雙眼圓睜,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胸口沒有任何傷痕,現場除了一扇大開的窗戶,竟找不到半點外人闖入的痕跡。
消息傳回巡捕房,淩梟剛乾完蕭雲澈給的傷後補湯,立刻拎起勘查箱,帶著阿武和陳賽男趕往礦場。
安防現場被警戒線圍得嚴嚴實實,陰風從礦坑深處刮來,帶著鐵鏽與泥土的氣息,讓人心頭發緊。
“淩哥,這地方邪乎得很!”
陳賽男縮了縮脖子,指了指絞車機房的方向,“礦工都說老王是被礦場裡的‘冤魂’索了命,那白影就是冤魂的化身!”
阿武攥緊了腰間的警棍,沉聲道:“彆胡說,哪來的冤魂?肯定是有人裝神弄鬼。”
淩梟沒說話,徑直走進絞車機房。
機房內布滿灰塵,角落裡堆著廢棄的鋼纜,老王的屍體已經被挪到一旁,地上用白粉勾勒出屍體的位置。
他蹲下身,仔細觀察每一處細節:
死者鞋底沾著少量紅土,與機房外礦坑邊緣的土質一致。
手指縫裡夾著幾根白色纖維,質地粗糙。
而那扇大開的窗戶外側,有一道新鮮的劃痕,像是被繩索摩擦過。
“死者死亡時間大概在昨晚淩晨兩點到四點之間,初步判斷是窒息死亡,但體內沒有檢測到安眠藥或毒素。”法醫低聲彙報。
淩梟起身走到窗邊,窗外是陡峭的礦壁,下方是深不見底的礦坑。
“昨晚有沒有人見過老王?或者聽到什麼異常動靜?”
一名老礦工戰戰兢兢地回話:“昨晚我值夜班,大概一點多的時候,看到老王往絞車機房走,還跟他打了招呼。後來三點左右,我好像聽到機房那邊有絞車轉動的聲音,還看到窗外有個白影晃了一下,當時嚇得我不敢出聲,以為撞鬼了!”
另一名礦工補充道:“還有件事,前幾天老王跟礦場的工頭趙坤吵過架,好像是因為老王發現趙坤偷賣礦場的鋼材,要去告發他。”
線索指向了工頭趙坤,淩梟立刻讓人去傳喚趙坤,卻得知趙坤昨晚根本不在礦場。
他聲稱自己回家探親,有同村的人可以作證,還拿出了昨晚十點到家後,與家人一起拍的相片。
“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陳賽男看著膠片上的時間,皺起了眉,”
淩梟卻盯著照片上趙坤身後的時鐘,若有所思:“照片是可以偽造的,但時間騙不了人。阿武,去查一下礦場到趙坤家的路況,還有昨晚的火車、汽車班次。賽男,你去化驗一下老王手指縫裡的白色纖維,還有窗外的劃痕殘留物。”
兩人立刻行動。很快,陳賽男帶來了化驗結果。
白色纖維是礦場廢棄的石棉繩,劃痕殘留物裡有鋼纜的金屬碎屑。
而阿武則查出,趙坤家到礦場的公路昨晚因塌方無法通行,火車也隻有淩晨五點的班次,趙坤根本不可能在淩晨四點前趕回礦場作案。
“這就怪了,難道真的是靈異事件?”陳賽男撓了撓頭。
淩梟卻搖了搖頭,再次回到絞車機房。
他走到絞車旁,看著布滿鐵鏽的齒輪和鋼纜,突然想起了什麼。
“記得以前看過的懸疑片中有過利用機械延時作案的手法。”
他喃喃自語,轉動了一下絞車的手柄,鋼纜立刻隨著齒輪轉動起來,一端連接著機房頂部的滑輪,另一端則延伸出窗外。
“如果用石棉繩綁住老王,再利用絞車的重力……”
淩梟眼睛一亮,立刻讓人模擬現場。
他們用假人代替老王,將石棉繩一端綁在假人頸部,另一端固定在鋼纜上,再通過滑輪延伸到窗外,沿著礦壁垂到礦坑底部。
“趙坤可以提前在礦坑底部布置好機關,用重物壓住鋼纜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