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正的難過不是哭到抽噎,是連眼淚都流乾了,隻剩下心口鈍鈍的疼。
第二天她起得格外早,對著鏡子仔仔細細塗了粉底,遮掉眼底的青黑,又塗了點口紅,總算瞧著有了點氣色。
她換了身利落的米白色薄羽絨服,拎著包出了門,腳步卻比往常沉了許多。
實驗室裡已經有人在忙了,書林走到自己的操作台旁,把近期要做的實驗數據攤開,正低頭標注重點。
林曉寧端著燒杯湊了過來:“姐,你可算來了!昨天叫你你沒回,還以為你不舒服呢。”
話說到一半,她瞅著書林眼下沒遮嚴實的青黑,又看她泛紅的眼角,話頭頓了頓,“你沒事吧?”
書林筆尖沒停,聲音聽著和平常沒兩樣:“沒事。”
她把標注好的文件推給林曉寧,“這幾個實驗的數據你盯緊點,尤其是三組對照的樣本,彆弄錯了。我需要冷靜一下,這幾天不來實驗室。”
林曉寧眨了眨眼,沒敢多問,隻重重點頭:“放心吧,我肯定盯好!”
書林應了聲,又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便收拾了桌上的東西往外走。
走出實驗室大樓時,陽光正烈,落在路邊的香樟樹葉上晃得人眼暈,空氣裡帶著南方冬天特有的濕暖,她卻沒覺得暖,隻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她掏出手機訂了最早一班回江南的高鐵票,忽然鼻頭發酸,原來人在難的時候,最先想的還是那個能容下所有狼狽的地方。
高鐵晃了7個多小時,等書林拖著行李箱站在老家巷口時,夕陽正把青石板路染成暖黃。
巷口的老槐樹落光了葉子,枝椏斜斜伸在天上,像幅淡墨畫。
“書林?”衛母從院門裡探出頭,手裡還攥著鍋鏟,看清是她,眼睛一下子亮了,“你怎麼回來了?也不說一聲,冷不冷?”
衛父也跟著走出來,手裡的書往桌上一放,快步迎上來接過行李箱:“不是說年前忙得抽不開身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書林扯了扯嘴角,想笑,眼眶卻先紅了:“想你們了,就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衛母拉著她往屋裡走,灶間的香味湧出來,勾得人胃裡發空,“媽燉了雞湯,冰箱裡還有排骨,一會兒給你做糖醋排骨吃!”
飯桌上果然擺得滿滿當當,青瓷碗裡的雞湯浮著金黃的油花,糖醋排骨裹著亮閃閃的醬汁,清蒸鰣魚臥在蔥絲裡……
比往年的年夜飯還要豐盛。
書林捧著碗,喝了口熱湯,暖意在胃裡慢慢散開,堵在心口的石頭好像輕了些。
她扒拉著米飯,夾了塊魚肉,“這魚真鮮。”
衛母往她碗裡又添了勺魚湯,笑著接話:“那可不,這魚是你外公今早剛撈上來的。他那片河港裡的魚,跟純野生的也沒什麼兩樣了。”
她頓了頓,眼裡漾起笑意,“你小時候總跟著你外公外婆在烏篷船上過夜,守著河看星星,還記得不?”
書林愣了愣,腦海裡忽然閃過烏篷船的舊影。
那時候她才五六七八歲,趴在船舷上數星星,外公撐著船槳,船篷外的水聲嘩啦嘩啦響,外婆坐在船頭,嘴裡哼著軟乎乎的吳語小調。
那些畫麵隔著年月,卻清晰得像昨天。
“想再去劃劃船。”她輕聲說。
“這都快天黑了,劃什麼船,凍死人的哦?”
衛母皺了皺眉,衛父卻擺擺手:“去吧,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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