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回程的加長轎車裡，洛薇薇才完全放鬆下來，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輕輕呼出一口氣。
“比想象中更耗神。”她揉了揉太陽穴，“明明隻是看看東西，說說話，卻像打了一場仗。”那種需要時刻保持警惕，每一句話都要斟酌的感覺，確實不輕鬆。
江嶼遞給她一瓶擰開的礦泉水，語氣帶著安撫：“她是有備而來，專業素養不低，應對得已經非常好了。”他頓了頓，看向她，“你剛才說，碰到玉璧時有感覺？具體是什麼樣的？”
洛薇薇喝了一口水，仔細回想：“很微弱，像是指尖碰到水麵激起的一圈漣漪，很快就消失了。還有一種……很淡的熟悉感。”她努力尋找恰當的詞語，“至於那個密室的畫麵，太模糊了，隻有個大概的印象，牆壁上刻滿了東西。”
她說著，無意識地用指尖在膝蓋上輕輕劃著那個核心符號的輪廓。“這東西，看來確實和我有點關係。就是不知道，是隻有這件玉璧這樣，還是所有帶這個符號的都有類似效果。”
江嶼沉吟片刻：“基金會特意拿出這件東西，很可能因為它效果比較明顯，或者……因為它更容易觸發你的某種反應。”
他拿出平板，調出玉璧的高清圖片，“我已經讓周謹安排最專業的團隊，從材料學、曆史斷代、甚至微觀痕跡分析等各個角度深入研究這件玉璧。同時，也會在全球範圍內搜尋類似符號的器物。”
“希望能找到更多線索吧。”
洛薇薇點點頭。她放下水瓶，轉頭看向窗外飛速掠過的城市街景，忽然笑了笑，“不過，比起研究那塊冷冰冰的石頭，我現在更期待香香的芒果班戟。”
江嶼被她這跳躍的思維逗樂，剛想說什麼，洛薇薇卻突然“咦”了一聲，微微蹙起眉，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食指——正是剛才觸摸玉璧最久的那根手指。
“怎麼了？”江嶼立刻警覺。
“有點……奇怪。”洛薇薇抬起手，對著車窗外的光線仔細看著指尖，“好像……有點麻麻的，很輕微，但一直沒完全消失。”那種感覺，就像是極細微的電流持續通過，若非此刻靜下心來，幾乎無法察覺。
江嶼神色一凝，立刻抓起她的手腕，指腹輕輕按壓她的指尖：“有痛感嗎？或者其他不適？”
“沒有，就是不輕不重的麻，像有很多小針在輕輕紮。”洛薇薇搖頭，自己也覺得驚奇，“剛才在藝術館注意力太集中，都沒發現。現在放鬆下來，反而感覺明顯了。”
這顯然不是正常的生理現象。那塊玉璧，果然有古怪。
“周謹，”
江嶼立刻接通了與助理的通訊，語氣嚴肅，“玉璧的分析優先級提到最高。另外，聯係我們的生物醫學實驗室，準備給薇薇做一次全麵的身體檢查，重點監測神經反應和能量場殘留。”
“明白，老板。”周謹立刻回應。
安排完這些，江嶼依舊緊握著洛薇薇的手，眉頭微鎖：“感覺怎麼樣？要不要直接去醫院？”
“不用那麼緊張。”
洛薇薇反而安慰他，動了動手指，“就是有點麻，不影響活動。看來那塊玉，比我們想的還有點意思。”
她非但沒有害怕，眼中好奇的神色更濃了，“這算不算是……它留給我的一個‘回響’？”
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江嶼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但擔憂並未減少：“任何異常都不能大意。回去先讓醫生檢查一下。”
“知道啦，江大總裁。”洛薇薇拉長語調，帶著點撒嬌的意味，順勢靠在他肩膀上，“檢查歸檢查，甜品可不能免。我這是受了‘工傷’，需要甜食補償。”
感受著她靠過來的重量和發絲間淡淡的香氣，江嶼的心軟成一片。他攬住她的肩膀，無奈又縱容地笑了笑：“好，依你。這就讓司機改道去甜品店。”
車子平穩地彙入車流。洛薇薇靠在江嶼肩上，時不時動一動那根依舊帶著微弱麻意的食指，心裡對那塊玉璧和它背後所代表的謎團，產生了更強烈的探究欲。
這趟“學術冒險”，似乎比她預想的，還要有趣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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