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牛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睡眼惺忪地看著他,嘴唇凍得發紫。
“咋了兄弟?做噩夢了?”
“腳沒知覺了。”周建軍的聲音很低,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王鐵牛聞言,也動了動自己的腳,隨即倒吸一口涼氣。
“他娘的,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感覺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罵罵咧咧地坐起來,把自己的腳從被窩裡抽出來,露出一雙破了洞的棉襪子。
“來,兄弟,學我。”
王鐵牛說著,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抓住自己的腳丫子,用力地搓了起來。
周建軍也學著他的樣子,脫掉鞋襪,將凍得如同冰坨子一樣的雙腳抱在懷裡,用手掌的溫度去溫暖它,然後用力地揉搓著。
刺骨的麻癢感從腳底板升起,迅速蔓延開來,像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著骨頭。
“嘶……”
兩人不約而同地吸著冷氣,在這寂靜的深夜裡,隻有粗重的呼吸聲和手掌摩擦皮膚的“沙沙”聲。
“兄弟,你這身板太單薄了,得虧是到了營部,要是在外麵再凍一宿,人就沒了。”
王鐵牛一邊搓著腳,一邊甕聲甕氣地說道。
“是啊,撿回一條命。”周建軍低聲應道,心裡卻不以為然。
他有空間,真到了絕境,他不會坐以待斃,但這種話,他永遠不會說出口。
腳上的知覺慢慢恢複,一股暖流重新在血管裡湧動。
兩人重新躺下,卻都沒了睡意。
“聽那會計說,咱們這叫靠山農場,以前是兵團的八連,剛改製。”王鐵牛壓低了聲音,像是在分享什麼秘密。
“嗯。”周建軍隻是簡單地應了一聲,靜靜地聽著。
“也不知道以後乾啥活,能不能吃飽飯。”王鐵牛歎了口氣,語氣裡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
“既來之,則安之吧。”周建軍的聲音平靜無波。
又過了一會兒,王鐵牛那邊傳來了均勻的鼾聲。
周建軍卻依舊睜著眼,靜靜地看著屋頂,這一切,都真實得可怕。
他心念一動,意識沉入了那個兩百多平米的空間。
空間裡依舊是那個樣子,整齊碼放的貨架上,堆滿了各種物資。
大米、白麵、豆油,像小山一樣堆在角落。
另一邊,是各種罐頭、壓縮餅乾、巧克力、糖果,甚至還有幾箱白酒和成條的香煙。
最裡麵的一排貨架上,掛著他穿越前采購的各種衣物。
衝鋒衣,羽絨服,保暖內衣,羊毛襪,登山靴……
這些東西,任何一件拿出來,都能讓他在這個冬天過得像個土皇帝。
但也正是這些東西,讓他感到了深深的忌憚。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一床厚實的棉被上。
那是一床他母親親手彈的棉花被,足足有十斤重,又厚又軟。
他悄無聲息地將被子取了出來,替換掉身上那床薄如紙片的舊被褥。
瞬間,一股無法言喻的溫暖和厚重感將他包裹,之前那種無孔不入的寒意,被徹底隔絕在外。
帶著這份安心,周建軍再次閉上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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