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安喊著冤枉,拿著自己的大褲衩子在眾多嫂子麵前拉了拉。
“看吧?我的褲衩子也被你們的熊孩子抽了猴皮筋拿去做了彈弓。
我一個沒媽的孩子,又不會針線活,以後隻能係根繩兒了。”
苦情戲永遠是最能贏的女性共鳴的,嫂子們笑了笑拉著孩子給陳之安道歉。
陳之安擺了擺手,“不用道歉,我跟他們處得好著呢!一根猴皮筋拿去玩就是了,他們開心比什麼都珍貴。”
手握成拳頭捶了捶胸口,對小屁孩們說道:“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做兄弟在心中,誓死不當叛徒。”
李紅星提了提褲子站出來說道:“小孩哥,我白挨了一頓揍,我抽的是自己褲頭的猴皮筋。”
陳之安繃著臉說道:“兄弟,揍都挨完了,說這些還有啥用?忍著吧!誰讓咱們兄弟沒孩子撒氣呢!”
李紅星岔岔的說道:“等我媽有了孫子,我在報仇,我先記著。”
幾句話把大人們說笑了,各自帶著孩子回家睡覺。
第二天,小屁孩們又是一條好漢,繼續打著麻雀守護著糧食。
九月是豐收的季節,乾校的教師反倒輕鬆了下來,不用跟勞改人員上課。
趁著天氣晴朗,勞改隊全天收糧,取消了半天的思想教育課。
拿著木耙戴著草帽在太陽下翻糧的邋遢老頭,一點也沒覺得苦還樂嗬嗬的。
能感受到作為農業人的苦,又能體會到農業人豐收的開心。
陳之安盤腿坐在太陽曬不到的地方,麵前擺著一個裝著水的罐頭瓶子,一把彈弓,一堆小石子,一包煙煙上放著火柴,戴著正宗的空軍飛行蛤蟆鏡,眼睛卻是閉上的。
蔣大叔站在前麵觀察了好久,突然大聲喊道:“嘿~”
“唉,煩死了~你一邊去,彆擋著我驅趕麻雀。”
“你丫在打瞌睡,我觀察你好久了。”
蔣大叔說著話手就伸向放香煙的地方。
陳之安一把拿過香煙放在懷裡,“你丫有完沒完,你學學邋遢老頭好不好。”
“學他做什麼?學他邋裡邋遢的我媳婦床都不讓我上。”
陳之安咧了咧嘴,都一把年紀了上了床你又能乾嘛?
很是平淡的說道:“有事說事,無事哪涼快上哪兒待著去~彆煩我!”
“小孩,你承諾說秋收的時候送兩雞一壺酒給我們,什麼時候兌現。”
“我有說過嗎?不記得了,我什麼時候有那麼大方過?”
蔣大叔鄙視的說道:“說話不算數,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不是。”
蔣大叔笑嘻嘻的走到陳之安背後蹲下,給他捏著肩膀說道:“要不酒我們花錢買,兩隻雞就當你請我們吃的。”
“喔~舒服,老蔣你可以啊!這肩捏得真舒坦,我都沒法拒絕了。”
才答應完,蔣大叔立馬收回了手,靠著牆邊一坐,草帽向下一拉打起了瞌睡。
“老蔣,秋收完了你來拿雞和酒,吃飽喝足好乾活。”
蔣大叔大聲的問道:“秋收完不是準備貓冬了嗎?還有什麼活要乾?”
陳之安打趣道:“你以為你們是來養老的,還想貓冬?自己啥身份心裡沒點數嗎?”
“唉”蔣大叔歎了口氣,好似問道:“啥時候才是個頭哦!”
“且熬著吧!我們都是被禁錮的小鳥,總有一天籠子會打開的。”